祁雪純疑惑的蹙眉,她想不起來了,上午她來勘探時,這個抽屜是一個什么狀態?
她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套戴上,輕輕拉開抽屜,抽屜里是空的……比早上洗過的臉還干凈。
再看旁邊兩個抽屜,也都是空的。
歐老長期在這里辦公,抽屜怎么會是空的?
更何況,其中一個抽屜還帶鎖……誰會用一把鎖來鎖住空抽屜?
好幾種可能性在祁雪純的腦海里過了一遍,不經意間回頭,只見月光已經偏至東邊,在地毯上照出一條狹長的亮光。
祁雪純眸光一閃,立即上前蹲下地來。
這塊被照亮的地毯上有一小塊血跡,小拇指大小。
但這里相隔書桌已經有一定的距離,尤其距離歐老倒地的地方更遠。
她打開手機電筒仔細查找,從血跡的形狀、數量來看,都可以確定它不是噴過來,而是獨立存在的。
她立即將血跡取樣,准備拿回去檢測。
出了書房,她沒有按原路返回,而是往走廊另一頭走去。
這一頭果然沒有樓梯,只能按原路折返才能回到一樓。
「……媽,這點錢哪里夠。」忽然,她聽到樓下傳來一個男孩的說話聲。
這一段走廊是懸空的,下面就是一樓的一處客房區。
「你這孩子,上星期才給你生活費,你就花光了?」是保姆楊嬸的聲音,「你要省著點花,現在家里出這么大的事,媽這份工作還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男孩嘻嘻一笑:「媽,你做事做得這么好,離開這里,還多得是人聘你干活。」
「就你嘴甜!」楊嬸笑了笑,接著又嘆氣,「做得再好也是給人干粗活賣勞力,你要好好讀書,以後做點更有價值的事。」
「知道了,期末考試考個第一名讓你高興……」
是楊嬸和她兒子的日常對話。
祁雪純沒有繼續聽下去,按原路折返到客廳。
司俊風和歐翔也正坐在客廳里說話,她聽到一兩句,說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
見她走過來,他們便停止了交談。
「祁警官,有什么新的發現?」歐翔沉穩的目光里帶著期待。
祁雪純搖頭,發現血跡的事暫時沒必要告訴受害者家屬。
「歐先生,」她問:「您的兒女都不在身邊嗎?」
歐翔點頭,唇角泛起一絲苦笑:「他們都在國外,去國外留學後都不願回來……但明天他們都會到,明天是我爸的葬禮……」
說著,他的眼眶不禁泛紅。
祁雪純頓了頓,才接著又問:「能談一談你兒子因販賣違禁品被逮捕的事情嗎?」
歐翔微愣,「是我弟弟歐飛告訴你們的吧?」
他嘆息的搖頭:「那是我的大兒子,今年三十了,他的事我已經沒法做主了……事實上從他十二歲,我把他送到國外讀中學開始,他就已經不在我的管教范圍了。」
他的語氣里透著後悔,或許是後悔不該將孩子送得那么遠。
祁雪純心想,十二歲的孩子,是非觀念還沒有完全形成,太早離開父母,從心理學上講是錯誤的。
「他在國外交了一些壞朋友,」歐翔繼續說,「好在他只是身陷其中,並沒有實在的犯罪行為,所以最終因為證據不足無罪釋放了。」
祁雪純在心里點頭,這一點和他們調查到的情況倒是一致。
「自從歐老定下遺囑,將全部的私人財產留給你,歐飛找你們鬧過嗎?」祁雪純繼續問。
「鬧過,」歐翔承認,「自從我爸的遺囑定下來之後,他從沒回來看過我爸,偶爾他太太過來,也是找我爸解決他三個孩子的學費問題。」
「三個孩子的學費?」
「是的,他三個孩子都還在讀書,最大的孩子已經讀到博士,我爸曾經許諾,負擔三個孩子的學費……」話到此處,歐翔神色稍頓,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歐先生,你說得越詳細,對我們警方破案越有幫助。」祁雪純鼓勵的看著他。
歐翔有些尷尬,「不過一些家丑而已,歐飛的大兒子曾經威脅過我爸,讓他重新分配遺囑……」
「怎么回事?」祁雪純追問。
「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那天是聖誕節,孩子們趁國外的假期都回來了,特意前來陪伴爺爺吃晚餐。
晚餐開始時,歐飛的大兒子忽然舉起一杯酒,大聲說道:「你們知道這杯酒里放了什么嗎?」
眾人詫異的看著他將一點酒液倒在了地板上,而他帶來的寵物小倉鼠吃了一點,立即吐著白沫死去。
「你干什么!」歐翔喝問。
歐飛不在場,只能由他這個長輩出言教訓。
歐大冷笑:「跟你沒有關系,我今天有話要跟爺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