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腳步還沒站穩,一只大手忽然拉住她的胳膊,一扯,她便被摟入了他懷中。
「怎么來這么晚。」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包廂內立即響起一片低低的「嘖嘖」聲。
「俊風兩口子感情真好。」
「在我們這些老家伙面前秀恩愛,太殘忍了吧。」
「還是年輕好。」
祁雪純:……
她預想中的場面不是這樣的吧。
「俊風,快和雪純坐下來,」司父說道,「程秘書是吧,等會兒我助理會送酒過來,麻煩你去外面接一下,給他指個道。」
話里意思很明顯了,家宴,外人不宜在場。
程申兒點頭,轉身離去。
司俊風的眼角余光里映出她落寞孤單的身影,不由地心口一縮。
下午在他公寓里發生的事情,浮現腦海。
她的親吻是那樣柔軟甜美,卻又顫抖如雨中盛開的薔薇,叫人心疼……他多想將她緊摟入懷,安撫她的不安,給她想要的一切。
但他越是這樣想,神智就越清醒。
現在,他的心疼和不舍只會害了她。
「程申兒,別這樣,」他堅定的推開她,「我們不能這樣。」
程申兒也堅定的看著他:「讓我留在你身邊,不管以什么身份。」
「你沒必要這樣……」
「值不值得,我自己說了算。」程申兒咬唇,「從現在開始,我要以自己的方式留在你身邊,我不怕別人怎么看我,也不管什么人阻撓……直到你願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這一刻,他多想告訴她實情,他必須把事情做完,才能獲得自由。
而他獲得自由的那一天,就能和她在一起。
可是,告訴她實情,只會讓她陷入危險。
他不能這么自私。
「隨你便。」他只能冷冷回答,「但我把話說在前面,我要娶的人是祁雪純,你永遠沒法從我這兒得到任何東西。」
程申兒沒說話,但她堅定的神色已經給了回答。
「俊風,婚事准備得怎么樣了?」司爺爺問,將司俊風的思緒拉回來。
「預定後天拍婚紗照,」司俊風回答,「會有財經媒體采訪,婚訊會以財經新聞的形式發布。」
兩家都是生意人,這樣做沒毛病。
「找個好點的婚紗館,讓他們把雪純打扮得漂亮點。」司爺爺眼里閃過一絲嫌棄。
「我就喜歡她現在這樣,」司俊風不以為然,「她更漂亮了,我會有危機感。」
祁雪純暗汗,司俊風這張嘴,是撩了多少妹才修煉得這么甜。
難怪程申兒那樣的小姑娘,會因為他五迷三道的。
不過,祁雪純感覺自己掌握了某個密碼……司爺爺不太喜歡她。
對比程申兒,她的確沒點「女人」的樣子,那就不妨再加點碼好了。
「咕咚咕咚」她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了一滿杯酒,驀地起身,沖司爺爺舉杯:「爺爺,我敬您一杯,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然後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她已仰頭將滿杯酒喝下。
全場頓時陷入一陣奇異的安靜。
眾目睽睽之下,她打了個酒嗝,接著翻手將杯口往下倒,嘻嘻一笑,「一口悶,爺爺,我的誠意到了吧。」
祁父祁媽頓時只想原地隱身。
司俊風隨即也端起一杯酒,「爺爺,我也敬您,我和雪純的婚禮,希望您能來當主婚人。」
說完,他也將滿杯酒一口悶了。
「好,好酒量!」司家親戚趕緊拍手圓場,他們坐在這里的作用就是這個嘛。
「爺爺,您好福氣,孫兒媳痛快敞亮,結婚後包管生兒子。」
「到時候我們再來喝酒。」
「不用等到到時候了,現在就得喝,來,大家一起敬爺爺一杯。
司爺爺臉上浮現笑容,端起酒杯,但眼底卻毫無笑意。
司爺爺吃得不多,吃飯到一半他便去隔壁休息了。
門關上,他的臉馬上沉了下來。
「這就是你們挑的兒媳婦?」他生氣的瞪著兒子兒媳。
司媽叫屈:「爸,這是俊風自己選的,我們誰能做他的主?」
「都是你怪的!」司爺爺怒然拍桌。
司媽小聲嘀咕:「我看雪純不錯啊,她可是個警察,破案厲害著呢……」
「司家男人要的是賢內助, 要個能破案的干什么,天天在家升堂?」司爺爺怒問。
「爸,雪純做的事情很有意義,只要她碰上的壞人,一個也跑不掉。」反正被聽到了,司媽索性大膽辯解。
「司家沒有壞人,不需要她!咳咳咳!」
「你少說兩句,」司父別了妻子一眼,說道:「爸,我知道您不喜歡,但俊風喜歡沒辦法,除非您能說動俊風。至於俊風和誰結婚,我們都沒意見。」
司媽心想,還是老公這招高明,皮球踢回給兒子。
司爺爺氣得滿臉漲紅:「就知道你們沒用,還得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