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兒……」
「我說的都是認真的,」程申兒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他,「你覺得我年齡小,但我已經成年了,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她的眸子里有堅決,也有沖動。
這兩樣東西湊在一起時,不毀滅別人,就毀滅自己。
那時候在逃亡的路上,程申兒正是靠這個與他共同支撐,讓他驚艷也讓他心動。
然而平靜的生活里,並不太需要這種品質。
「申兒,我答應你,會陪著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為止。」他只能安撫。
程申兒微微一笑,優雅的抬起纖長的天鵝頸,卻一口氣將杯中紅酒喝完。
司俊風不由自主的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腦子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此時此刻,祁雪純在干什么?
一個人在燒烤店里,對著桌子自斟自酌,還是和店里的某些顧客,和和氣氣的拼成了一桌……
「咣!」
忽然,程申兒放下酒杯,趴在了桌上。
他的思緒猛地被打斷,「申兒,程申兒?」
「喝,司俊風,來,我跟你干杯……」她無力支起身體了,卻仍伸手拿酒杯,差點把酒杯碰倒。
司俊風及時抓住她的手腕,撥開她的長發一瞧,俏臉漲紅,酒精上頭。
他不禁啞然失笑,一直吵著跟他喝酒,酒量不過三杯。
「你醉了,睡吧。」他將她提溜起來,送到床上躺好。
燈光下,她白皙的肌膚更似牛奶般嫩滑,吊帶裙滑下來一只肩帶……別看她身材纖細,該有的地方卻不少。
還沒二十歲就這樣,以後會吸引多少男人的目光……
司俊風不由自主伸出大掌,卻有些遲疑,最終落在她的腦袋上,為她順了順亂發。
她已沉沉睡去。
他留下一盞夜燈,輕輕關門,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整間公寓完全的安靜下來,仿佛從沒有外人來過。
程申兒緩緩睜開雙眼,目光里的迷醉一絲也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憤恨與氣惱。
她是裝醉的。
她以為他就算什么也不做,也會留下來陪他,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走了。
他會去哪里?
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讓他丟下醉酒的她離開?
**
「喂,今天我可不陪你喝酒!」
眼看祁雪純又提著一大包食物走進來,白唐先投降了。
祁雪純好笑:「白隊,我可是你的下屬,你在下屬面前這樣真的好嗎?」
「知恥近乎勇,沒什么不好的。」白唐一邊說,一邊將資料滿桌攤開,不給祁雪純帶來的食物留一點余地。
「白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祁雪純抿唇,「下屬來跟你匯報思想工作,你怎么能拒之門外呢?」
白唐:……
她要這么說,他除了默默將剛攤開的資料收好,還能干點什么呢。
祁雪純強忍笑意:「上次不是我一個人喝酒的嗎,這次我一個人也不喝,你放心。」
她將帶來的烤串等等擺開,然後坐下來。
白唐左看右看,不太相信,「真沒帶酒?」
「明天我還得按時上班,你交代我的事情還沒做完,」祁雪純回答得特別認真,「再說了,我也不想再被你送到司俊風那兒去。」
這件事,她還一直沒找他算賬!
白唐嘿嘿一笑,抓了抓後腦勺:「你喝醉了,我留你不是,送你也不是,司俊風是你的未婚夫,叫來最合適。」
祁雪純撇嘴,沒跟白唐說,她和司俊風的婚事有多奇怪。
沒必要。
不過,她對白唐倒是有很單純的八卦之心,「可你沒經過我同意,是不是得認罰?」
「你等會兒。」白唐跑進廚房了,再出來,手里多了一瓶紅酒。
「你還是配點喝吧,光吃烤串多沒勁,你別瞪眼看我啊,這次我保證不把你送到司俊風那兒。」
「那你送哪兒?」
「就這么一瓶酒,今晚你不會醉。」
「別想扯開話題,」祁雪純自己開酒,先將酒倒入了醒酒器,接著說道:「你必須對你上次的行為認罰,我也不為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
「你問。」
「我們查袁子欣案子的時候,有一天在廣場碰上一個女人,把你魂都奪走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又說:「你別裝忘記,我知道你死都不會忘記。」
白唐苦笑,這話說得多對,死都不會忘記。
究竟是他太沒志氣,還是她太令人難忘?
雪莉。
這是兩個刻在他心上的字。
「祁雪純,以後別問這個問題,我不想談。」他搖頭。
「是你不想談,還是我不夠資格聽?」祁雪純問得很直接。
白唐想了想,「那就當你沒資格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