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可以跟我說實話?」她繼續問。
司俊風下定決心,他了解她,一旦有了疑問就會想方設法弄明白。
與其讓她去外面苦苦尋找,不如由他來告訴她事實。
「那天我趕到的時候,你和程申兒已經在山崖邊上」
他將當日的事實跟她講述了一遍。
他第一次對她說:「我本想拉你上來,程申兒忽然松手,我本能的去抓她,也是本能的,抓著你的手力道松了」
那是零點零一秒的松懈,卻釀成了無法挽回的悲劇。
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有很多話想說,這些話全部化成了痛苦,浸紅了他的雙眼。
「司俊風」她能感受到,他的痛苦排山倒海,充斥著他的每一個細胞。
她的心也跟著抽疼,她緊緊抱住他,低聲安慰:「我沒事,我沒事了。」
他將臉深深埋入她的頸窩,聲音嘶啞:「對不起。」
「我早說過我不怪你,」她淡淡一笑,「如果換做我是你,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誰不想救自己愛的人呢。
當時他不愛她,也不是他的錯。
司俊風渾身微怔,他抬臉看著她,很認真的想要說點什么。
他想說,當時他的舉動跟愛情無關,只是一個純粹的本能反應。
最終他沒說。
事到如今,說這個有什么意義?
即便他說了,她回答一句我相信,又有什么意義?曾經他唯一的心願,是希望她活著,希望她回到他身邊。
如今他唯一的心願,是讓她的身體恢復到從前。
其他的,不重要。
「司俊風,你知道那天我為什么會在那里嗎?」她接著問。
司俊風搖頭。
「其實昨天,韓醫生還跟我說」
「他果然瞞著我跟你說了其他的!」司俊風頓時怒起。
祁雪純抿唇:「他跟我說,如果弄清楚當天的事情,也許會刺激我的腦細胞,幫我找回記憶。」
「而且,腦細胞受到刺激,也會加快腦部運轉,讓淤血盡快散去。」
「他真這樣說?」司俊風皺眉,這小子,這么重要的事竟然沒告訴他。
「我想這是所有記憶受損的人,都會用的辦法吧。」祁雪純嘆息,「可惜沒人知道程申兒在哪里,否則我可以問她,當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司俊風眸光一凜,但他沒說話。
祁雪純暗自著急,怎么他不接她這句話呢。
她只好主動出擊:「你能告訴我程申兒在哪里嗎?」
卻見他看向窗外,忽然微微一笑:「你見不到她了,誰也不會再見到她。」
那笑,沒到達眼底,也沒一點溫度。
自從這次之後,祁雪純好幾天都沒找到機會,再提起程申兒的事。
而且司俊風也有意回避,說起她病情的時候,他已經在聯系其他知名專家來a市了。
這個她倒不擔心,韓目棠既然答應會對司俊風隱瞞病情,即便再來專家,韓目棠也會自行搞定。
但程申兒究竟在哪里呢!
這天司家的管家給祁雪純打了一個電話,語調凄然:「好不容易拖延了幾天,少爺還是要把老爺和太太送走,老爺為這事都病了,兩天沒吃飯了。」
祁雪純問:「你給我打電話,是為什么呢?」
「少奶奶,現在只有你能勸少爺改變主意了。」
「不,我不能。」她立即否定。
管家愣了一下,跟不上祁雪純的路數。
「少奶奶,你好歹露面,勸老爺吃點東西。」管家懇求。
她沒說話,放下了電話。
這件事蹊蹺。
首先,司俊風應該早就將父母送走了,為什么拖到今天?
再者,那天晚上,她和司媽是鬧了不愉快的,管家怎么還會來求她呢?
她到了司家,一個人來的,想看看他們葫蘆里賣什么葯。
果然,剛走進客廳,便瞧見司媽坐在沙發上。
像專門等著她。
「太太,祁小姐來了。」管家說道。
這會兒,稱呼從少奶奶變回起祁小姐了。
「下次你叫我司太太。」祁雪純糾正管家。
管家微愣,她接著說:「這樣司俊風聽著也高興。」
客廳里響起一聲嗤笑,司媽冷冷看著她。
司媽真是實實在在的大小姐脾氣,說不高興就不高興了。
管家轉身離去。
「今天晚上,我和我丈夫就要離開a市了。」司媽說道,語氣里透著不甘,「走之前,我想跟你說一些和程申兒有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