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他的話有點不對勁,甚至牽涉到很關鍵的東西。
她強忍疼痛,逼迫自己把這點不對勁想清楚。
驀地,她扣住傅延手腕:「你說清楚,司俊風為什么會給我葯?」
「先別說這些廢話,你趕緊告訴我,葯在哪里!」傅延催問。
「你把話說清楚,司俊風為什么會給我葯?」她盡力擠出聲音。
傅延起了疑心,她說這話,難道司俊風並沒有給她葯?
他不信,或者說,他不願相信。
他旋即起身,翻箱倒櫃的找,然而的確沒葯,連個葯瓶也沒找到。
祁雪純這會兒好受了點,冷眼看著他:「你接近我的真正目的,是想找葯吧?」
「你想找什么葯?」她問,「把話說清楚,也許你還能找到。」
傅延看了她一會兒,「你腦子里是不是有淤血,失憶了,但會時常頭疼?如果不治療,你會雙目失明,甚至死掉?」
祁雪純心頭一驚,他說得太直白,一時間她都難以接受。
「所以呢?」她問。
「我得到消息,司俊風讓人在研發治療葯物,」傅延抿唇:「我只想拿到你服用的葯物。」
祁雪純驚呆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片刻,她搖頭:「不,他不知道,你的消息錯了,他不知道」
她和韓目棠做過交易的。
韓目棠不可能告訴他這些。
傅延沒爭辯,他相信自己得到的消息。
「他沒給過你葯物,也沒給過你維生素片之類的東西嗎?」他覺得,司俊風有可能改頭換面,不讓祁雪純知道真相。
祁雪純已無法回答他的問題了。
她滿腦子只有司俊風對她的好,對她的維護他究竟是把她當成一個瀕死之人在照顧,還是忍著心痛,陪伴她度過為數不多的日子?
一陣腳步聲傳來。
傅延的神色中閃過一絲驚慌,他之所以把祁雪純弄回來,是為了找葯方便。
但如果被司俊風發現,他就跑不掉了。
「我有必須要救的人,才會來你這里找葯,」傅延幾乎懇求道:「她快死了,快要不行了,求求你」
腳步聲已到了門口。
祁雪純看到了他眼底深處的淚光。
「我明白了,他不會拿你怎么樣。」她點頭。
房門被打開,司俊風和騰一出現在門口,
陡然瞧見床上的身影,司俊風不可思議的一愣,隨即大步邁進:「雪純!」
他一把將她摟入懷中,所有的擔心在這一瞬間松了下來。
他已經跟著其他人,在方圓幾十公里找了個遍。
片刻,他感覺到她渾身僵硬,「你怎么了?」定下驚魂,他才想起她剛才吃的東西有問題。
祁雪純搖頭,她沒那么頭疼了,她只是還為傅延說的事情震驚沒法回神。
「你想往哪里跑!」騰一的喝聲忽然響起。
他已將站在窗戶邊的傅延逮住。
論伸手,傅延還真不是騰一的對手。
司俊風這才注意到房間里還有個騰一有祁雪純在,他失誤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他頓時火起,便要上前動手。
「誰也別動他!」祁雪純及時出聲。
司俊風疑惑的看向祁雪純,腦子里不自覺回想起司媽說過的話他馬上將那些念頭揮去。
「我剛才在外面暈倒了,是傅延送我回來的。」祁雪純說道,「然後我犯了頭疼,他留在這里照顧我而已」
騰一用目光請示司俊風。
司俊風輕輕偏頭:「讓他走。」
騰一放他走了,自己也離開了房間。
「又頭疼了?」司俊風問。
他的表情很淡,但她能看到他眼底忍耐但狂涌的巨浪他明明在心痛,卻要裝出沒多大事的模樣。
因為她告訴過他,韓目棠也告訴過他,她身體沒什么毛病,頭疼慢慢會好。
她喉嚨一酸,幾乎就要掉下眼淚。
「很疼嗎?」他一愣,平靜的臉色就要破功。
她搖頭,索性讓淚水掉下來,「你知道我為什么不在房間里等你,要走出去嗎?」
「為什么?」
「其實其實昨天我看到你們一起吃飯了,你和程申兒」
司俊風一怔,「你收了傅延的話,是因為生氣?」
祁雪純:
他跟那束花真是過不去了。
「沒有,是因為我想看看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她忍住眼淚,「還有,你可以不要岔開話題嗎?」
「昨天你什么時候去的?你要多待幾分鍾,就能和我一起走了。」他回答,「我被我爸叫去的,並不知道她也在。」
又說:「你既然去了,就不應該走。下次記得直接走進去,拿出司太太的氣勢。」
說著,他再次將她摟入懷中。
她感受到他滿滿的心疼。
她想笑,但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