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外,是程申兒打過來的。
「祁雪純,見一面吧。」她說。
「好,在哪里?」祁雪純毫不猶豫。
雲樓跟她一起出發的,一個在明,一個在暗,隨時防范突發情況。
程申兒將地點約在了程奕鳴家。
程奕鳴不准她邁出花園半步,所以只能在這里。
祁雪純下了車,遠遠的,瞧見嚴妍站在別墅附近的露台上,朝這邊看著。
她沒走進,遠遠沖嚴妍揮了揮手,便算打過招呼了。
而程申兒,就在不遠處等著她。
「你命真好,」祁雪純直言不諱,「有程奕鳴這樣的好哥哥給你兜底。如果我是你,是不會給他再惹麻煩的。」
程申兒在花園上的小圓桌前坐下,「你也坐吧,我感覺今天我們談話的時間會有點長。」
「你想說什么?」祁雪純問。
「從哪里說起呢」程申兒笑了笑,「他跟你說過,我們是怎么認識的嗎?」
祁雪純眸光漸凝。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我去程家參加聚會」她開始說了,「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躲在二樓房間的櫃子里,但他必須逃掉,不然被奕鳴哥抓到,就麻煩了。」
祁雪純想過,他以前一定也執行過任務。
但沒想到,程申兒剛認識他,就窺穿了他的秘密。
「他帶著我一起跳下了二樓的窗戶」程申兒繼續說著,「他是把我當人質的,但我一點也不害怕,甚至想要幫他。」
她的眼里露出笑意,「也許,和什么人相遇,上天早已經給你注定好。」
再後來,他在林子里被人圍攻,她跑回來救他,他們再一起穿越生死
「生死關頭,他對我許下過承諾的,說如果能活下來,他會來找我」她垂下雙眸,不想讓祁雪純瞧見,她漸漸消失的笑意。
她說這些,是想讓祁雪純嫉妒的。
祁雪純聽明白了,他們原來有這樣一段生死相交的感情。
「謝謝你跟我說這些,」祁雪純笑了笑,「我現在能理解,他為什么會放不下你了。」
「可他還是選擇了你。」
「那不過是對我的愧疚,」祁雪純的笑容逐漸苦澀,「有人對我說,有些男人總認為自己很強,所以總想保護弱小的那一個。」
「當初如果你沒害我摔下懸崖,也許現在,他已經跟我離婚,和你在一起了。」她接著說。
程申兒沒說話,捉摸不透她話里的意思。
「當你真正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你想從他那里得到的,一定不是同情。」祁雪純吐了一口氣。
「你覺得他不愛你?」程申兒問。
祁雪純一臉疲憊,「我很累,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吧。」
她完全不想再交流。
程申兒見目的已經達到,不再多說,抬步離去。
回到房間里,她仍可瞧見祁雪純獨坐在花園里的身影,那么頹然,難過。
她的唇角露出一絲冷笑。
「喝杯咖啡吧,我泡的。」嚴妍來到祁雪純身邊。
祁雪純稍稍振作,「謝謝。」
嚴妍看她一眼,面露擔憂:「你的臉色很不好申兒又對你說了什么?」
祁雪純搖頭:「她只是對我說了實話。」
「上次見你還很有自信,今天的精神狀況怎么大不如前?」嚴妍關切的問道。
祁雪純沒回答。
嚴妍是個好人,但她畢竟是程申兒的嫂子,跟祁雪純不站一邊。
嚴妍也沒介意她的防備,說道:「我聽說,司俊風一直不願意讓申兒回來,兩次都是你松口了。」
祁雪純點頭,「司家和程家,不能因為我變成仇人。」
嚴妍看她一眼,「你很為司俊風考慮,但往往在一段關系里付出更多的人,容易受傷。」
祁雪純再次點頭,她同意嚴妍說的。
但在她和司俊風的關系里,司俊風付出得更多吧。
回家後,她坐在沙發里發呆。
想著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因為後遺症活不了了,司俊風會是什么反應。
他一定很傷心、愧疚,說不定還會覺得自己是「殺人凶手」,害了她這條命
「想什么呢?」許青如在旁邊坐下,拿著一只玉米啃。
祁雪純一時間沒回神,看著她像土撥鼠似的嗑玉米粒,不由「噗嗤」一笑。
「你想說我啃玉米像土撥鼠是不是。」很多人這樣說,但許青如不以為然,「只要能將食物吃到嘴里,不就行了!」
祁雪純微愣,唇邊的笑意加深。
這句話倒是點撥了祁雪純,過好眼前的每一天就好了,何必想那么多!
「程申兒今天跟你說什么了?」許青如問。
祁雪純將程申兒說的,都告訴了她。
許青如翻了一個白眼:「就這種故事也好意思說出來,什么生死情義,不悔的承諾,司總心里真有她,能跟你結婚嗎?」
祁雪純知道她在安慰自己,不置可否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