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還以為你問我治療方案,沒想到是維護司俊風!」
祁雪純沒否認,沒錯,她分得清孰輕孰重。
「路醫生,現在你說說新的治療方案吧。」
「開顱,用儀器將淤血吸收出來。」
他說得很簡單,然而字字如刀,祁雪純光聽就覺得手心捏汗。
她瞬間原諒,司俊風不讓她找到路醫生了。
「我說得簡單,是想讓你聽懂,」路醫生說道,「其實里面有很多專業的東西,操作起來沒那么可怕。」
「路醫生,我也不敢冒險。」她直言。
「你不怕雙目失明,不怕三個月後面對死亡?」路醫生問。
「我」祁雪純頓時臉色唰白,「三個月」這幾個字令她猶如五雷轟頂。
她知道自己可能比別人更快一點面對死亡,但沒想到只有三個月這么短。
「路醫生,」她不要相信,「你嚇唬我的吧,你從哪里得到這個數字?」
話說間,她已不自覺落淚。
「從我研究過的數百個病例中。」他的回答冷冰冰。
祁雪純不知道該說什么,任由淚水不住滾落。
「哭能解決什么問題?」路醫生反問,「你要積極配合治療,才有希望。」
祁雪純聽不進去,她從來沒像此刻害怕死亡因為她已經有了心愛的人。
路醫生嘆氣,等她情緒稍稍平靜,才繼續說道:「我雖然給你做出了葯,但那個葯只能緩解你的痛苦這段時間,你的頭疼也挺頻繁的吧,它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
那團淤血,是暫時潛伏起來的後遺症。
祁雪純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她張了張嘴,想到自己應該有問題要說
這時,走廊里響起一陣腳步聲,竟然是好幾個人往這邊走來。
「太太不會有事」這聲音,是騰一的。
司俊風來了!
祁雪純的手機在同一時間收到消息,應該是雲樓發來的提醒信息,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她看到路醫生身後的窗簾,腦子轉得飛快,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於燈下黑,司俊風看不見了。
門猛的被推開,本來就沒鎖。
祁雪純轉身,對上司俊風狂風驟雨般的目光,而在看到她的這一刻,他眼里的風暴頓時停止。
「你沒事吧?」他快步上前,伸臂將她摟入懷中。
她心頭一顫,原本偽裝的情緒,在他溫暖的懷中就要坍塌她咬緊唇瓣,提醒自己不可以失態,不能讓他看出異常。
「你怎么來了?」她故作疑惑,「我為什么會有事?」
馮佳的聲音響起:「太太,我看到了萊昂,我擔心他對你不利。」
馮佳和騰一他們都站在門口。
那次她回c市被困在萊昂的局,後來司俊風和白唐做交涉的時候,有些事是馮佳處理的。
所以她會這么認為不奇怪。
「萊昂?」祁雪純搖頭,「我沒有看到他。」
馮佳松了一口氣,「看來是我反應過度了,太太你沒事就好。」
「我沒事。」祁雪純挽起司俊風的胳膊,「我們走吧。」
她得趕緊帶他們離開,讓路醫生有機會走。
司俊風點頭,帶著她轉身往外。
走出了房間,祁雪純總算能暗中松一口氣。
「騰一,你帶人去停車場等我,」司俊風忽然說,「下面有幾個人,我去打個招呼。」
騰一帶人離去,走廊里只剩下他們兩個。
祁雪純正想說,要不要她陪他一起去打招呼。
然而,他看著她的雙眼,卻超乎尋常的冷靜,「窗簾後面的那個人是誰?是萊昂嗎?」
她一愣,這個冒險沒有成功。
房間里多一個人呼吸,他怎么能落下。
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而他已轉身往房間折回。
「司俊風,你別進去了。」她退後幾步攔住他。
她真的想象不出來,面對路醫生時,他們該說些什么。
司俊風很生氣,他克制著自己的怒氣,「你讓我不對你隱瞞,你為什么要攔我?」
「里面的人不是萊昂!但也不是你想要看到的人!」她懊惱極了。
「司總,你別逼她了,是我。」路醫生主動走了出來。
司俊風渾身一震,臉上說不清是震驚、懊悔還是慌亂
「司總,我早就說過,對祁小姐隱瞞病情不正確的。」路醫生說。
司俊風艱難的將目光挪到她臉上,「你」他聲音嘶啞,「你都知道了?」
祁雪純點頭,想擠出一絲笑安慰他,但這時候笑一定比哭更難看。
「司俊風,你何必瞞著我,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能感受到。」她擠出這么一句話,感覺嗓子像針扎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