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俊風的人占據了走廊的通道,他也只能躲在角落里,哪兒也去不了。
不多時,醫學生們將一輛轉運床推進手術室,往手術床上抬了一個病人。
病人原本還很安靜,等到醫學生拿出嬰兒手臂粗細的針管,准備往她體內注射麻醉葯時,她忽然掙扎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她拼命掙扎,尖聲嘶喊。
祁雪川聽到聲音,忍不住往里瞧。
好幾個醫學生合力摁住病人,將麻葯給她打進去了。
漸漸的,病人安靜下來,合上雙眼沉沉睡去。
這時,路醫生朝手術室走來。
走到手術室門口,他腳步略停,與司俊風目光相對。
司俊風沖他點點頭。
他也對司俊風點點頭。
唯一不同的是,司俊風的嘴角微微有些顫抖。
路醫生深呼吸一口氣,穿上手術服,戴上外科手套,再戴上手術帽和口罩他不慌不忙,但又謹慎慎重,一切顯得那么的有儀式感。
這對他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一台手術。
開始吧。
祁雪川愈發好奇,司俊風也不對他怎么樣,卻將他困在這里看人做手術是怎么回事。
漸漸的,他睜大了雙眼,他看到了自己一輩子也可能看不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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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雪純緩緩睜開眼。
昏迷前的記憶慢慢浮現,她登時火起,猛地一拍床,便要起身揍人,「祁雪川王八蛋」
她愣了。
她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房間里。
忽然她想到什么,趕緊低頭看自己的脖頸,糟糕,項鏈不見了!王八蛋,竟然真的跟她耍心眼!
「你醒了。」忽然聽到有人說話,她循聲看去,窗外面站了一個人。
傅延。
她好奇的走上前:「你怎么來了?」
「這里風景這么好,我怎么就不能來看看?」傅延仍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她想了想,「我沒聽到農場最近要搞什么珍寶展啊。」
傅延干笑兩聲,「好了,我在司太太心里,徹底變成一個毛賊了。」
祁雪純一笑,走出房間,來到走廊前的草地跟他說話。
「你怎么有空過來,她最近好點了嗎?」她一邊說話一邊打量四周,沒瞧見他眼底的顫抖和擔憂。
「她好不好的,我也不能整天守著啊。」他說。
她覺得他今天說話有點奇怪,就像今天的農場,也安靜得有點奇怪。
「你怎么了,」傅延問,「聽說你從昨天睡到現在。」
祁雪純心下黯然,但在傅延面前,可以說出實話:「我昨天差點犯頭疼最近我的頭疼病越來越頻繁了,我覺得我可能很快也會看不見了吧。」
傅延悲憫的看她一眼,很快轉開目光。
她太聰明了,他的失態一定會被她看穿,但目前正在進行手術的秘密,不能讓她知道。
「我曾經聽醫生說,淤血活動頻繁也會導致經常頭疼,」他說道,「但活動頻繁,也可能是它在慢慢縮小。」
她點頭,「我腦中的淤血的確縮小了,但路醫生的葯,制止不了它往深里擴散。」
說來說去,反正沒什么好消息。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顯得農場更加安靜了。
她估計司俊風又去開視頻會議了,她也得去找祁雪川。
王八蛋敢給她灌葯,偷東西,他大概是活膩歪了!
她往前走了一段,發現傅延一直跟著她。
「你干嘛?」她挑起秀眉,「我現在要去找人算賬打架,你要幫忙嗎?」
傅延不以為然的聳肩:「你都這樣了,還想著舞刀弄槍呢?」
他說這話,她就不愛聽了,「我怎么樣了?我不就是犯個頭疼病嗎,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傅延覺得她身體底子的確不錯,那個她,從頻繁犯頭疼開始,就整天臉色蒼白,肉眼可見的一天天消瘦下去
「我的意思是,你想讓人服你,不必每次都動手。」
「那怎么辦?像你一樣偷人東西?」
被戳中痛處傅延也不介意,反而點頭,「對啊,你將他最寶貝的東西拿在手里,他不就屈服了?不戰而屈人之兵,兵法上乘,懂嗎?」
祁雪純想笑,這句子從他嘴里說出來,孫大人會覺得被冒犯了嗎?
她繼續往前走,來到祁雪川的房間,里面卻空空盪盪的不見人影。
她打給騰一詢問:「祁雪川走了?」
「祁少爺出去有事了。」騰一壓低聲音說道。
她明白了:「司俊風在開會是不是?你告訴他我沒事了,讓他專心開會吧。」
她放下電話,在沙發上坐下來,思忖著對祁雪川來說,什么最寶貴
這時,隔壁屋傳來一陣尖銳的喊叫聲,「出去,滾出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