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純有些意外：「他有什么安排？」

「最近有好幾撥人在調查司總，他在這時候進調查組，是有用意的。」阿燈回答。

另外，「司總今晚會去醫院。」

祁雪純一愣，雲樓已經明白是什么意思，轉睛看著阿燈：「你見到司總，知道該說些什么嗎？」

阿燈不太明白。

「剛才許青如說老大的眼睛有問題，你覺得呢？」雲樓問。

「當然是她看錯了，我看著什么問題也沒有。」阿燈立即回答。他不會在司俊風面前亂嚼舌根的。

雲樓這才跟著祁雪純離去。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祁雪純問雲樓。

「我想先說服許青如，讓遲胖找到章非雲的相關資料，再去找他更有效果。」

雲樓回答，「我擔心許青如不願意見我，所以帶著阿燈一起過來。」

祁雪純微怔，「雲樓，你有心了。」

她很感動，但也心生嘆息，雲樓為了她的事，犧牲也很多。

她想了很久，暫時不能讓司俊風看出她的眼睛已經出了問題，唯一的辦法，就是躺著不亂動。

「你給我打點滴吧，」她對韓目棠說，「跟他說我還很虛弱，不能下床走動。」

事實上她的確很虛弱，勉強出去了一趟，此刻已感覺渾身無力。

她躺在病床上跟韓目棠商量，「如果我真的做手術，你能給我主刀嗎？」

「路子的手術思路？」韓目棠挑眉：「已經有失敗的案例了。」

「人生，就是一場賭博，對吧？」她失神一笑，「也許我能賭贏呢？」

「抱歉，我拒絕參與你的賭局。」韓目棠給她掛上靜脈注射。

「老大！」這時，遲胖匆匆走進，目光里閃爍著興奮，「章非雲的資料和調查組掌握的有關司總的資料都有了！」

他將一個平板電腦放進她手里。

她愣了愣，「哪里來的？」

「我收到好幾封匿名郵件。」遲胖回答，「我沒法確定郵件發來的地址」

但也正是因此，他能確定，發件人是許青如。

祁雪純抓著平板電腦，終是笑了笑，「她到底還是沒把我當仇人」

「遲胖，資料你都看過了吧，你撿著重點告訴我吧。」她已經看不清電腦上的字了。

**

夜深。

司俊風推開病房門，原本冷峻的面容上現出一絲柔軟的笑意。

「祁雪純，純純」他來到病床前。

祁雪純疲憊的睜眼，旋即又閉上，聲音虛弱：「你來了我很累」

「你躺著別說話。」他坐下來，握住她一只手，「你今早上醒的？」

她淡淡答應了一聲，神色中流露的，不只是疲憊。

司俊風眸光微顫，「我還要在里面待幾天」

「我知道，」她打斷他的話，「遲胖查到了很多事。」

話說間，她將手收了回來。

他只覺手一空，溫軟的感覺頓時消失，被一陣涼風代替。

「祁雪純」

「我明白，調查組也查到你很多事，你想借這個機會，反證那些事跟自己沒關系」她說得很慢，因為實在很累。

對接下來要說的話，像尖針刺痛著她的心。

「你不要管這些，」司俊風緊皺眉心，「專心養病。」

「司俊風，你把我當傻瓜嗎，」她緊抿唇角，「難道你不知道，調查組掌握的資料里，有一份關於杜明的詳細調查報告。」

司俊風眸光微黯。

「你一定認為我失憶了，不會在意杜明的事，對吧，」她的聲音帶了憤怒，「可我怎么能繞過杜明這個人？尤其他根本就是被你害的！」

「祁雪純」

「你還想怎么騙我？你是不是想告訴我，跟你沒有關系，是杜明不願意將配方給你，才逼得你動手的？」

「動手也就算了，你還嫁禍給別人，你真是好本事！」

是了，誰能低估他的本事！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你的雙手里竟然染了杜明的血！」她緊緊抓著床單，「當初你一心跟我結婚，是想掩蓋真相，還是想繼續從我這里拿到杜明的配方？」

司俊風無話可說。

杜明的事雖然不是他親自動手，但他知道真相。

「你承認了，你承認了是吧，」她憤怒的冷笑：「你現在怎么想的，是不是覺得還能騙我？」

「祁雪純」

「你出去吧，我想安靜一下。」

「祁雪純」

「出去！」因為激動，她咳嗽不止。

他本能的伸手想要扶她，但一定會惹來她更激動的反應。

他收回手，「祁雪純，我和你之間的感情，與這些事無關。」

她閉著眼，沒說話，一副請走不送的模樣。

片刻，輕微的腳步聲響起，病房漸漸安靜下來。

祁雪純的眼角，也隨之流下眼淚。

半個月過去，祁雪純的視力一天不如一天。

她扳著指頭算，三個月的期限剩不了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