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宜閉上眼睛。

周森的氣息，灼燙著她的眼周……

一張被她刻意遺忘的臉，仿佛要重新回到她的腦海……

但最終浮現出來的，只是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

一個孩子的，天真的，總是隱藏著一股淡淡的憂愁的輪廓。

陸相宜又睜開眼，雙手輕撫著周森的臉。

那個輪廓，跟眼前這張英挺迷人的臉，有一點重合。

但她很清楚，他不是他。

「周森……」

陸相宜的尾音輕輕地顫著，聽起來可憐極了。

周森吻她，每一個吻都溫柔又纏綿，折射出他此刻的好心情。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和陸相宜小時候就認識。

至於他後來為什么離開，他會查清楚的。

他已不再是一個孩子，有問題和困難，他有能力面對。

如果是阻礙，他也有能力解決。

……

事後，陸相宜昏昏欲睡，但還是強撐著，咬著唇用憤憤不滿的目光看著周森。

周森摸摸她的下巴，「怎么了？」

陸相宜氣鼓鼓的，「不好玩！」

周森故意誤解她的意思，「你是說沙發？那以後，我們再換個地方？」

陸相宜更氣了，咬了周森一口，「不許再逼我叫你『沐沐哥哥』，一點都不好玩！」

周森這才嚴肅起來，「生氣了？」

陸相宜瞪著他，「有一點惡趣味！你怎么能在那種時候……讓我叫別人呢？你不是別人，我喜歡的就是你啊！」

她不知道他就是沐沐哥哥。

對她來說，周森的要求確實過分。

她的最後一句話，更是讓周森心底一片柔軟。

周森親了親她，「相宜，對不起。」

「你以後不許這樣了。」陸相宜嚴肅著小臉，事後的聲音軟綿綿的，「你還這樣，我會覺得你不尊重我。」

周森說知道了，說完眸底又有火焰跳動。

他加深剛才那個吻，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陸相宜想哭。

她都快要散架了，周森竟然還有精力！

她小聲拒絕，「周森，不要了……」

周森緩緩停下來，擁著陸相宜，「睡覺。」他本來也沒想繼續。

陸相宜幾乎是秒睡，小巧的臉在微弱的暖光下，顯得紅撲撲的。

周森親了親她的臉，隨後也閉上眼睛。

後半夜，他被陸相宜搖醒，一睜眼就看見她痛苦扭曲的臉，他滿腦子的睡意瞬間被驅散，「相宜，你哪里不舒服？」

陸相宜指了指被子里面——她的睡褲和床單被血染紅了一小片。

周森腦子「嗡」的一聲，下一秒，他的臉就白了，同時他抱起陸相宜，「我送你去醫院。」

陸相宜無奈地拍拍他的手，「是大姨媽，不需要去醫院！」

周森一怔，「你生理期提前了？」他記得還有好幾天。

陸相宜也不知道為什么提前了，抿著唇，「好痛……」

周森把她抱進浴室，「我去給你拿衛生棉。」

「我上次都用完了。」陸相宜小眼神可憐極了，「你要去樓下幫我買。」

「我去。」周森示意她別擔心，「等我回來。」

他回來的剛剛好。

除了衛生棉，他還遞給陸相宜一套干凈的睡衣。

陸相宜習慣了他這么貼心的照顧，換好衣服回房間，發現他重新鋪好了床。

她把臟衣服遞給周森，心安理得地躺到床上。

周森讓她先睡，但也知道她不會那么快睡著，把臟衣服丟進洗衣機，給她沖了一杯紅糖姜茶。

陸相宜喝了幾口，抱著他睡覺，像只小貓抱著自己信賴的主人。

她肚子不舒服，難以入睡，難免動來動去。

周森扣住她的腰，「疼嗎？」

陸相宜委委屈屈地「嗯」了聲，「比之前每一次都疼！」

周森的手緩緩移到她的肚子上，輕輕揉著給她緩解，一邊哄著她，「睡吧。」

陸相宜不動了，舒舒服服地再度陷入熟睡。

第二天，她實在沒有力氣，就沒有去學校。

周森公司一堆事情，不能陪著陸相宜，陸相宜也不矯情，說：「你去公司吧！我保證，你回來的時候，我一定還好好活著！」

周森被逗笑，親了親她，「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走後，陸相宜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快到中午突然被媽媽的電話吵醒。

蘇簡安一聽女兒的聲音就問：「相宜，你怎么了？」

陸相宜如實說了，「我在家睡覺呢。」

「你能照顧好自己嗎？」蘇簡安不放心，「讓阿姨去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