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熟,對對方的了解僅限於名字,於是一種微妙的尷尬就在病房里蔓延開。
陸西遇冷峻的氣場,很考驗黃馥婭的心態和社交能力。
但她也不至於在陸西遇面前露怯,大大方方一本正經地說:「陸西遇,謝謝你送我來醫院。我自己去辦理出院就可以了,再見。」
她對他跟對醫生的態度,明顯不一樣。
不敢在他面前憋壞?
陸西遇沒有馬上走,看著黃馥婭說:「你的車鑰匙。」
「在你這兒嗎?」黃馥婭徑直走向陸西遇,朝他伸出手,「給我吧!」
她的手腕細細白白的,戴著一條款式簡約的手鏈,在燈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陸西遇把車鑰匙給她,指尖輕觸到她的掌心。
一股微妙的暖意,在年輕男女互相接觸的皮膚上蔓延開。
很尋常的接觸,兩個人似乎都沒有什么反應。
陸西遇及時收回手,「車修好了。」
不到一天的時間。
這個效率,在m國堪稱感天動地!
黃馥婭驚訝於大少爺的超能力,但是大少爺好像不需要別人奉承的樣子。
她晃了晃車鑰匙,細細的鏈子在陸西遇眼前閃著光,襯得她臉上的笑意也愈發明艷了,「謝謝!」
她好像說了太多次謝謝了,於是問:「相宜什么時候到?」
陸西遇看了眼時間,「快了。」
黃馥婭收好車鑰匙,「那我是不是可以先去辦手續?」
陸西遇輕輕頷首,肯定了她這個決定。
黃馥婭卻一閃身,進了浴室。
她對著鏡子整理發型和衣服,最後補了一點口紅。
睡了一天,她的氣sè本來就健康又漂亮,雙頰浮著自然的紅潤,口紅一塗,整個人就是又jīng神又明艷的,整一個行走的女神!
跟剛才那個差點被黑暗吞噬,披頭散發的「東方女鬼」,判若兩人。
但其實,兩個都是她!
黃馥婭整理好儀容出來,陸西遇已經又不見了。
這回,大少爺應該真的走了吧?
都不打聲招呼,也太高冷了!
這么想著,黃馥婭自己下樓了。
剛出電梯,她就看見辦理出院的窗口,前面有一男一女正在辦理手續。
男人穿著質地很好的休閑裝,肩上還隨意搭了一件淺藍sè毛衣,盡顯紳士氣質。
他跟女人緊緊挨在一起,一只手摟著女人的腰,手指輕撫著女人腰上最細的那一處。
大庭廣眾之下,不動聲sè地tiáo|情。
辦完手續,女人已經眼神繾綣,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他摟著女人的細腰,准備離開,卻在看見黃馥婭時倏地頓住腳步。
黃馥婭的腳步早就停在原地了。
看一眼背影,她就認出了他——司易風。
司易風是在y國的貴族庄園長大的,一舉一動都受過訓練,像一個渾然天成的紳士。
他今年三十五歲,一個男人成熟且意氣風發的年齡。
他做藝術品生意,在歐亞美三洲開了很多美術館和畫廊,藝術和商業在他身上完美融合,賦予他一種優雅又聰明的氣質。
他成熟且帥氣,優雅且紳士,坐下來可以很有見解地跟人談論藝術和哲學,站起來可以機智有度地跟人打交道、談生意。
他有才華也有外表,有人脈也有背景,是個不婚主義者。
黃馥婭二十二歲那年,剛畢業最稚嫩的時候,認識了他。
在他的指點下,黃馥婭迅速成長,同時折服於他聰明成熟的魅力。
她看得出來,這個男人也是欣賞她的,可是他說:
「婭婭,我確實喜歡你。我很確定,你是我想要的女孩。跟我在一起,我會給你最好的愛。但你要知道,我不會結婚——永遠不會。」
「婭婭,家庭根本就是美好愛情的終點!我們只談戀愛,我會永遠愛你,我們會永遠美好。不要讓我們變成你爸爸媽媽那樣,你一定也不想,對不對?」
他的吻落下來的時刻,黃馥婭推開他。
那一刻,她比跟人談判的時候還要清醒,說:「司易風,我會忘了你的,再見。」
那時,距離他們認識不過半年。
被她拒絕後,司易風紳士地不再打擾她,第二天就回y國了。
但是生意需要,他每隔一兩個月就會回a市,總會特意空出時間去見黃馥婭。
黃馥婭此生做的唯一不理智的事情,就是每一次都會去見他。
但也僅僅是見他,跟他聊聊,偶爾對他落落淚。
見完了,再花一點時間忘記他。
每當她快要忘了,他又會回來,不動聲sè地展現他的魅力和能力。
他沒有放棄她,他一直在等她妥協於他的不婚主義,跟他在一起。
黃馥婭當然沒有天真到覺得,司易風這些年會為她守身如玉——他從一開始就坦言,他是忠於欲|望的人。
她也知道,他有很多紅顏知己。
但他每次回國見她,總說自己單身,沒有女伴,一副干干凈凈的樣子。
這是第一次,她看見他摟著女人,跟女人tiáo|情……
她面不改sè地別開目光,正好看見陸西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