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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喪屍疫苗的問世，猶如投石入水，引起一片波瀾。

人類與喪屍之間的生存爭斗依舊如火如荼。

雖然由於異能者們的能力等級不斷提升，勝利的天平已經逐漸開始向人類一方偏移。

可還是有實力不足的普通人，喪命在這些喪屍手中。

因此，恢復葯劑一出，華國舉國上下，皆為這個巨大壯舉而震驚，甚至連距離遙遠的幾個其他國家也紛紛致電詢問。

在末世前，各國之間的關系一直十分微妙，甚至一些依靠m國的島國也會狐假虎威的對華國發出不敬的言論。

但在末日後的現下，為了生存和繁衍，他們也不得不自打臉面，主動拋出橄欖枝，希望可以得到這個重要葯劑的配方。

畢竟，在熬過三年前的喪屍大潮之後，各個地區都建立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幸存者基地。

通過這些年的休養生息，生活環境和法律制度也基本步入正軌。

周圍的土地也在植物系異能者的協助下，逐漸恢復成「天變」之前，適合農作物生長的模樣。

唯一無法解決的便是醫療問題。而這個葯劑研制出來的時間，正是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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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站在b市城門口，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根本無法按捺住心里的激盪。

當初被迫逃離之時，是何等的聲名狼藉，狼狽不堪？

就猶如喪家之犬，人人喊打。

而現在，也終於到了他可以報仇雪恨的時候了。

「都查清楚了？你確定屍傀不會被晏沐陽這個賤種發現？」林牧在心里小聲的詢問系統。

「當然，宿主大人放心。」系統的聲音極其狂妄自負：「來自5級修□□的神通，可不是他們這些螻蟻可以媲美。別說屍傀是同普通人一樣有呼吸的，縱使是沒有呼吸的低級骨傀，他們也無法判斷。別忘了，您才是最終可以主宰這個世界的神。」

「沒錯。」林牧撥弄著手腕上艷紅如血的珠串，贊同的低笑出聲：「只不過神可不是什么好的職業。我根本就不想成為救世主，我只希望這個世界徹底毀滅！」

「沒問題，所有的一切都是您說的算。」系統恭維著林牧，但心里卻不停的盤算，只要林牧可以徹底掌控這個世界，那么這里蘊藏的能量，它至少可以收獲一半。

對於一個以能量為生的系統，救世或者滅世根本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它想要的是可以抓到手里的好處。

「不過，這些前提條件還是要先吧童梓丞干掉！」林牧說著，眼中充滿了戾氣和陰寒。

現下，h市已經盡在他的手中。

g市和l市也馬上就會收到自己特質的葯劑。

聽說g市那邊靠海，已經有r國和m國的領導者在那邊等候，希望可以獲得葯劑配方。

想必那份特質葯劑馬上就會遍布全球。

其實林牧十分好奇，當那些使用並推廣的相關人員發現，這並不是什么治療葯劑，而是能把人變成比喪屍更可怕的東西時，他們會是怎樣的表情？

勝利在望，他的心情十分雀躍。

林牧從沒有任何一刻，會像現在這般渴望毀滅。

要知道，在失去了人類的身份之後，他根本無心其他，只想讓整個世界，都一並墮落，為自己陪葬。

深深的吸了口氣，林牧收起眼底的寒意，維持住表面精明干練的學者形象，命令偽裝成護衛隊的屍傀們將車子開到b市城門下面。

因為很早便收到了消息，兩個負責接待的異能者穿著b市特質的防護服，正筆直的站在那里，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對不起，請出示您的證件！」其中一位年長的異能者率先開口，向林牧索要可以證明身份的手續。

「拿給他。」林牧眯起眼，臉上並沒有什么不滿之色，吩咐屍傀將h市那邊的通行證交給他們。

「林博士，我代表b市全體幸存者，歡迎您的到來。」仔細的檢查過之後，兩個異能者確定林牧的身份無誤，語氣變得熱情許多。

「沒事，特殊情況，同為包澤，理應彼此相依，守望相助。」

「您真的是太謙虛了。」林牧平靜的態度給兩個接待人員留下了不錯的印象。他們一邊與林牧閑談，一邊作為向導，帶領眾人一起走進b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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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的時間，並沒有給這個城市留下什么滄桑的痕跡，反而讓它變得更有韻味。

熙攘的街道，兩邊簇擁著賣東西的小販，和挎著籃子討價還價的買家。

無論是普通人還是異能者，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快樂滿足的笑容。

即使是末日後變得極為晦暗冰冷的陽光，也無法將他們內心深處的希望泯滅。

不遠處，林立接踵的眾多高層建築，在褪去了末世前的繁華喧囂之後，也顯出幾分特有的寧靜與悠然。

更別提那些原本作為景區觀賞用處的建築，在變成救助站之後，非但沒有失去原本的古老底蘊，還更添幾分熱情與活力。

正誠如外界給這里的稱謂，作為華國內最大的幸存者基地，b市「夢之凈土，末世中的烏托邦」的美名名副其實。

林牧眯起眼，斂住眼底的暴虐思緒。

兩個陪同的異能者不著痕跡的對視一眼，還以為這個醫學博士是不習慣這里的吵鬧。

連忙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換了條近路，好讓他們可以更快的到達議事廳。

此刻，就在他們頭頂之上，一只灰色的雀鳥落在一旁的屋檐，好奇的歪著頭看。

漆黑的眼睛晶瑩剔透，好似上等的墨色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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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不遠處的高層內，黎熙正饒有興致的看著樓下他們的身影，意有所思。

修長的食指輕輕敲在紅木桌面，青年勾起的唇角帶出幾分狡黠。

這時，一杯甜香的奶茶放在他的手邊，黎熙抬頭，正對上晏沐陽沉靜的雙眼。

「哪里找到的好東西？」輕輕啜了一口，他滿足的眯起眼，順便把自己的身體的重量放在後面的晏沐陽身上。

「任務中找到的。」晏沐陽的回答十分簡練，他微微挪動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以便黎熙能夠靠的更為舒服一些。

「唔……越來越有賢妻良母的風范了。」嗅著熟悉的氣息，黎熙滿足的嘆息了一聲，順便勾住人家的脖子，交換了一個甜蜜的吻：「只可惜你男人現在不得不離開去赴另外一個人的約會。」

指了指手中的今日章程，黎熙的語氣十分遺憾。

「……」早就習慣他時不時挑逗的晏沐陽也不反駁，只是稍微側過頭，極力掩藏住已經變紅的耳朵。

至於本來想要說的和林牧有關的事情，也暫時放到了一邊，閉口不談。

其實在晏沐陽心里，林牧也不過就是個跳梁小丑。

他既然敢來b市，就便要做好永遠留下的准備。

晏沐陽想著，墨色的眼瞳變得更加深沉，將料峭的寒意完美的隱藏在淡漠的表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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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林牧一行人也到了市中心作為領導層辦公處的雍和殿前。

巍峨的清宮復古式建築，繁復瑰麗的蘇州園林式回廊，這里處處都可以顯示出一個泱泱大國的歷史底蘊。

以朱紅這種正色作漆，更是透露出一股子正氣，就連空氣中的腐朽都被其驅散。

對於華國人來說，末日前，這里是權利集中營。而末日後，這里就是充滿希望的信仰神殿。

林牧站住腳步，定睛觀察。

沒過多久，一個軍官打扮的男人從里面走出，沖著他們敬了一個軍禮：「林博士您好，我是這次負責接待您的童少的副官。由於上午有個醫療部特殊會議，所以童少臨時走不開，特意吩咐我在這等您，還望您不要誤會我們怠慢。」

「不要緊，防衛工作更為重要。」林牧面上一副我很理解的模樣，但暗地里卻十分不屑一顧。

在他看來，黎熙的這一做法不過是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罷了。

來之前，林牧已經讓系統查閱過資料。

作為目前等級最高的光系異能者，黎熙的治愈能力十分高超。

就連一些末世前的絕症，也可以完全治愈。

這樣的神奇異能，一度讓黎熙聲名遠揚，也因此被尊稱為b市的「救世主」。

而現在自己的出現，應該足以讓他感覺到危機。

畢竟黎熙只不過是能患者治療，而自己的葯劑卻可以從根部解決喪屍病毒的所有問題，一勞永逸。

呵，看來所謂的救世主，也不過是個沽名釣譽的凡人。

林牧想著，跟在領頭人的身後，走進了大樓。

黎熙的辦公室就在一層的最右邊。

古色古香的風格縱使是末日前，也會讓人感覺到違和。可偏偏用在黎熙身上，卻意外的合適。

紫檀木質的桌子上，擺著一盆造型優美的石竹。

桌邊冒著熱氣的紫砂茶壺，散發著裊裊茶香。

而那個持壺的人，纖長的手指，肌膚瓷白如玉，在深色的茶壺襯托下顯得愈發的瑩潤。

眉目唇鼻，無一不是溫潤俊美。

至於眼角眉梢的那一抹笑意，更是讓人欲罷不能，恨不得將他奉為神祗，匍匐在膝下，頂禮膜拜。

他拿起茶杯啜了一口，皺了皺眉，又放在一邊。

這種漫不經心的姿態，說不好是愜意還是敷衍，給人的感覺十分微妙。

六年的時光並沒有給黎熙帶來什么改變，甚至在褪去了初出校園的青澀之後，那種奪人心魄的魅力愈發讓人見之難忘。

仇人過的如此愜意，而自己卻不得不偽裝成殘燭老人，過著隱姓埋名的日子。

林牧咬緊牙關，努力控制住自己情緒。

而與此同時，系統卻提示他，眼下黎熙身上的氣運，已經堪比古代一統天下的帝王。

這更讓他既垂涎不已又嫉妒難耐。

「林博士以前見過我？」林牧眼中的情緒太過復雜，黎熙不過一眼，便全部看透，不過現在，他還並不想直接揭穿。

「不，沒有。」林牧連忙低眉斂目，稍稍掩飾住剛剛的失態，快速的回答道：「只是意外童少的年齡，居然如此年輕。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們是應邀而來為b市護送葯劑的醫療小組。我是葯劑創始人林牧，來自s市。」

「林博士好。大致情況，我在之前和h市聯絡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所以現在但就葯劑方面，可以請您簡單介紹一下嗎？」

「沒問題，」林牧揮手，示意跟在自己身後的護衛隊隊長將他手中的箱子放在黎熙的辦公桌上。

輸入密碼，將箱子打開之後，里面是兩個密封的玻璃瓶。

拿起其中的一個，林牧仔細的向黎熙介紹：「這個箱子里有兩種葯劑，一種是治療，一種是預防。預防葯劑只要加入日常用水，便可生效，不僅能夠加強體質，而且還能避免受到喪屍病毒的侵染。而另外一種治療葯劑，則需要注射，主要針對被高階喪屍咬到的異能者。」

一板一眼的語氣，滿是面對醫學痴迷的深情。林牧在系統的幫助下，將一個瘋狂科學家的模樣扮演的淋漓盡致。

縱使是黎熙這種老戲骨，也無法分辨其中的真假。

不過就是因為太真了，才會讓人心生疑慮。

黎熙不著痕跡的看了他一眼，問了一個和葯劑無關的問題：「我聽說博士原本是s市人？」

「……沒錯。」不明白黎熙用意的林牧愣了一下才開口回答。

「那為什么當初會選擇h市作為避難所？畢竟b市與s市的距離更為相近。」

「因為當初保護我的小隊中的一個成員來自h市。人去了以後，總是希望可以回歸故土，我也是念著舊情。」

林牧的眼神充滿了憐憫和悲傷，話語不長，但那種淡淡的失落感卻足以讓人感同身受。

在來之前，林牧和系統模擬了很多場景。

黎熙提出這些問題早就在他的腦海里走了無數次過場，林牧自然對答如流。

「原來是這樣。」黎熙了然的點點頭，只是那種帶著些感嘆的語氣總讓人覺得有些若有若無的諷刺：「看來林博士確實是一個善良的人。醫者悲天憫人，救死扶傷，自然是沒錯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黎熙的神色有些飄忽。

至於那些看似贊揚的語句中，卻沒有絲毫贊許的意思，反而讓人覺得意味深長。

「……」林牧收斂心神，低下頭，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答復。

屋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不論是林牧還是黎熙，都沒有在開口說話。

就在這時，敲門聲打破了辦公室中佯裝的平靜。

晏沐陽拿著一個文件夾走了進來。

在路過林牧身旁的時候，他用審視的眼神打量了林牧幾眼。

林牧下意識避開他，同時在心中命令系統小心戒備。

晏沐陽的異能著實太過詭異，稍有不慎，就會身心一並被控，陷入萬劫不復。

而同林牧緊張的模樣不同，在晏沐陽進門之後，黎熙倒是放松了不少。

他翻了翻晏沐陽拿來的資料，抽出其中一張，放到林牧面前：「其實有一件事，希望博士可以幫忙。」

「什么？」

「我聽聞博士之後還要在去其他幾個幸存者基地協助治療，因此這個人希望您可以幫我們留意一下。六年前，b市逃走了一個名叫林牧的殺人犯，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極力搜捕。雖然他和您是同名，但內里卻完全不一樣，如果您看見這個人，希望可以通知我們。」

「他都做了什么？殺人奪寶？」林牧佯裝不解。

「不止，如果僅是這樣，b市這邊不會發布全國通緝令，您想的還是太過簡單。」將一張照著斷臂的照片擺在他面前，黎熙臉上的笑意變得十分溫柔，慢條斯理的繼續說道：「憑靠吃人來升級，可不就是罪不可恕的重罪？」

「那確實是……喪盡天良。」看見自己當年負傷的慘像，林牧咬緊牙關，努力將胸口的憤怒壓下。

「是啊，可我總覺得喪盡天良還不夠確切。但狼心狗肺、豬狗不如之類的詞語又唯恐委屈了那些動物。哎，依我看，還是用句糙話最為相宜，如若這個林牧的祖宗，知道自己未來會有這么個後代，估計當年會直接把他爺爺射在牆上！」

黎熙的語氣溫文而優雅，好似情人耳語一般溫柔繾眷，可吐出來的字眼卻極端的犀利粗鄙。

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狠狠的插在林牧的心頭，踐踏著他所剩無幾的自尊。

最諷刺的，卻是他無法反駁。

林牧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不定，但卻依然極力保持著風度。

黎熙欣賞了一會他難堪的表情，這才隨意的解釋了一句：「我沒有別的意思，畢竟像我們這種奔波在前線屠戮喪屍的粗人，說出來的話總是簡單粗暴一些。」

「不，童大少快言快語，哪里有粗人的說法，就連在h市，你也是備受推崇。」

「嘖，和您比起來還是相差太遠，我能付出的不過是些力氣。但您的葯劑，可以拯救整個世界。」

「您太誇張了，時間已經不早，我就不在繼續占用童少您的時間了。」林牧覺得自己臉上的假笑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干脆提出告辭。

黎熙點點頭，吩咐之前去城門口迎接的兩個異能者帶著他們去暫住地安頓。

在林牧走出門的瞬間，黎熙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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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黎熙為他們安排的地方，竟然就是當年萬留住過的主宅。

看著眼前熟悉的建築，林牧的心里也十分微妙，完全猜不到黎熙的想法。

而馬上，他的疑慮便被消除了。

「這里是現在b市住宅中最大的一座，而且房間十分寬敞，方便您安置那些醫療器械。」

「謝謝，麻煩帶路。」

「那您早些休息，我們還要回去報告。」

「慢走。」林牧笑著將兩人送走。

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為止，林牧臉上的笑意瞬間斂起，暴虐的氣息肆意散發開來。

吩咐系統仔細守衛之後，他隨手將一旁的護衛拖到身邊，咬破他的喉管。

血液入口的感覺讓林牧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於此同時，他手中幽綠色的冥火燃起，將這名護衛徹底煉化。

一顆暗紅色的珠子浮在空中，林牧將其一口吞下，這才勉強把情緒穩定下來。

「宿主大人不要生氣，小不忍則亂大謀。」系統適時的開口勸阻。

「你說的我都懂，只是童梓丞實在欺人太甚。」林牧狠狠的將一旁的木架捏成碎沫。

「他不過是仗著自己的帝王氣運，才會有如此成就，宿主大人又何必與他一般見識？要知道您可是凌駕於這個世界的大人物。他們不過是您汲取養分的食物罷了。」

「說的沒錯，不安分的食物，直接吃掉便罷，不值得付出這么多心力。」

「話說b市人傑地靈，宿主大人可有什么打算？」

「你的意思……」林牧心里一動，也有了寫想法。

「總有一些外出任務的異能小隊，誤入喪屍潮中，再也回不來。」系統平靜的語氣中充滿了邪惡的暗示。

「是啊！」貪婪的舔了舔唇角，林牧的心里多了幾分期待之意：「在末世，意外總是難免的。」

拿起外套，林牧從游戲空間中拿出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傀儡替身，然後便離開了住宅。

之前為了趕路，他已經三天沒有嘗到新鮮的血肉味道，眼下，他迫切的想要開啟狩獵。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舉一動，被趴在牆角的蜘蛛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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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辦公室內

晏沐陽手指微動，收起纏繞其中的絲線，皺起眉頭，久久沒有說話。

黎熙看著他的模樣，干脆放下手中的葯劑直接詢問：「林牧已經准備行動了？」

「嗯，他用了傀儡替換自己留在城內，原身打算出城狩獵。」晏沐陽的心里有些不安。林牧的異能著實太過奇特。

多天賦的異能者他不是沒有見過，可就像林牧這般手段繁復的還是頭一個。

而且他操縱的傀儡也是十分詭異，雖然乍一看與活人無異，但作為傀儡師的自己卻可以清楚的分辨出來，那些人已經死亡。

不僅沒有情緒，沒有思維，甚至也沒有任何的生命氣息。

因此，這個林牧，到底是什么異能？

看出他的疑惑，黎熙卻沒有辦法向他解釋，只好岔開話題：「我聽說殺人會成為習慣，那種狩獵真人的快感遠不是喪屍可以比擬。更何況，林牧的異能就是靠吞噬其他人而升級，現下到了b市，想必他不會繼續隱忍。」

「你有什么打算？」

黎熙的眼里多了幾分戲謔：「我記得前幾天有一個叫烈焰的b級異能小隊過來投奔了咱們，聽說里面都是願意為了共建美好家園而拋頭顱灑熱血的好同志？」

「是否是好同志，我並不知曉。但眼下他們急於在b市站穩腳步，雖然清理小型喪屍潮的任務有些繁瑣，但只要不是送他們去死，即使辛苦一些，他們也會甘之如飴。」晏沐陽挑起眉角，看著資料上烈陽小隊罄竹難書的惡略事跡，並不道破黎熙的真實目的。

「嘖！越大越不可愛。」黎熙不滿意的捏了捏他的臉。這些年，晏沐陽成長的太快，於此同時，和自己的默契也是與日俱增。到現在，很多事情不用自己開口，他都知道要做的是什么。可縱使是這樣，黎熙依然有些擔憂。

就著晏沐陽的手仔細的看了一遍資料，黎熙的心情有些微妙：「烈焰這個異能小隊我注意了很久。在他們組隊初期，就曾經多次為了生存，將隊伍中的孱弱孩童烹食。雖然他們來到b市之後已經有所收斂，但我依然不願意接受這種敗類。我不是聖母，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這樣的人，在我眼里，連變成喪屍的資格都沒有……只是沐陽，我這般獨斷的為他們下了判決，甚至還親手設計他們喪命，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殘忍？」

「不。」晏沐陽搖頭，沉聲說道：「無論你做什么，在我心里都是對的。」

黎熙失笑：「那你的心一定是偏的。」

「我的心很正。」晏沐陽固執的開口反駁。

沒錯，對於他來說，黎熙這個人的存在即是真理，所以他的心，從來就沒有歪過。

明白晏沐陽話語中的未盡之意味，黎熙嘆了口氣，不在說話，重新拿起林牧制作的葯劑仔細查看。

翠色的液體充滿了生命的綠意，其中蘊藏的木系異能，味道十分濃厚，看起來確實有幾分仙丹靈葯的品相。但黎熙卻依舊將其扔進自己的靈泉空間，用早已准備好的靈泉水裝進同樣的瓶子中替代。

拿起座機，撥打了內線電話，黎熙將自己的副官較勁辦公室，將手中裝著泉水的葯劑瓶遞給他，並吩咐道：「把這個送去醫療部檢查，如若無礙，便放到b市的水源中。」

「是，童少。」副官小心的拿著瓶子，恭敬的施了一禮之後，才用雀躍的腳步離開。

黎熙嘆了口氣，握住晏沐陽的手將他從座位上拉起，神色中說不出的倦怠。

在黎熙看來，林牧早就已經瘋了。

雖然那個游戲系統什么神奇的玩意都能兌換，縱使是仙丹靈葯也不過是幾個積分，但他卻不能相信林牧這個人。

因為自己的屢次打擊，林牧已經完全黑化，甚至連人類的身份也一並舍棄。

又怎會甘心為了人類的存亡而奉上葯劑？

看著空間中，現出原形的葯劑，上面逸出的黑色霧氣證明了林牧的真實目的。

果然如黎熙所料，他不是來救人，而是來殺人！

深吸了一口氣，黎熙感覺胸口有些發悶。

這么多個世界以來，還是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雖然原身怨恨林牧，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連靈魂也一並粉碎。

可畢竟原世界里，是林牧救了這個世界，並為這個世界帶來的輝煌，縱使他付出的代價是b市的毀滅。

可如今，在自己一步一步刻意引導下，林牧已經徹底被推到這個人類之敵的位置。

同時，也是因為自己的屢次絞殺，才會使林牧不人不鬼，最終走上絕路……

這時，手心出傳來的溫暖打斷了他的思緒，黎熙抬頭，正對上晏沐陽關切的眼。

皺起眉，他將思緒中無用的懦弱和退縮盡數拋棄，握緊了和晏沐陽緊緊相連的右手。

事到如今，不論對錯，他都已經沒有退路。

縱使原世界的林牧在經過鮮血的洗禮之後脫胎換骨，努力救世，但依然償還不了那些因他而葬送的人命。

而在這個世界，林牧殺死的無辜者更是數不勝數。

如此罪惡滔天，自己又何須心生疑遲。

黎熙，不要忘了，這里是人命最為輕賤的末世！

暗自在心里告誡著自己，黎熙的眉目間恢復了原本的清明。

「要變天了，媽讓咱們早點回家。」他開口，語氣溫和的對身邊的晏沐陽說道。

「好。」晏沐陽答應著，跟在他的身後，一並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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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萬家

作為曾經以資源補給眾多而被人追捧，進而進入權利中心的萬家，遺留下來的老宅自然是寬敞明亮。而在其庭院中，大型糧倉和地窖更是建了好幾座。

對於此刻林牧來說，正是恰到好處的相宜。

選了一間最為隱秘的地窖，林牧小心翼翼的在上面畫出一個小型傳送陣的圖樣。然後又拿出幾顆血色的晶石放入其中。

白光閃過，黑色的泥土地面慢慢變得如湖水般平靜透明。

於此同時，幻化出的鏡面上，也開始出現景象。

如果有熟識的人觀看，會立刻發現，其中的畫面，竟然是遠在天邊的h市。

而此刻，這座被稱為農業大省的城市，正處在詭異的靜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