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還童 陳燈 1803 字 2020-10-02

我眼睛瞪大,完全不能掩飾心中的驚駭:「你是說!」

關臨風笑了下:「我給他和公安局牽的線,蕭維友的第一次供述里,說是蕭伯父多次對他表示欣賞贊許,並且暗示蕭恪的遺囑已經確定了他為繼承人,還經常給他豐厚的零花錢讓他買車買房,出手十分慷慨,不似對一般的侄子輩。」

我啞然,細想起來,的確只有蕭恪的父親說,蕭維友才會如此深信不疑,但是,為什么!想到蕭恪如果身死,我又已經和他脫離了父子關系,那份遺囑蕭恪又說了並沒有人知道,連他父母他都沒有說過自己已經立了遺囑。所以如果在沒有遺囑的情況下,蕭恪的遺產,就只有全歸他的父母所有了!而蕭恪的母親又一直一副以夫為天的樣子,到時候真的是輕而易舉名正言順在蕭恪父親手里,從蕭恪死後的受益者來看,似乎的確他有動機,但是,他們是親父子!平時感情又那么好,蕭恪雖然在結婚生子上有些擰,平時都還是對父母十分恭敬孝順的,怎么可能?

關臨風笑道:「動機不清楚,但是你知道的,蕭伯父身居高位,又有軍方背景,這種沒有理由的攀扯是會被當做是犯人的轉移視線的攀誣,證據並不充分,他完全可以說只是有此培養意圖,所以這事根本就被壓了下來,連問訊都沒有,蕭恪也不信,但是事實擺在眼前,蕭維友怎么能布下這樣謹慎的殺人局?更何況那兩個被抓的殺手都是退役軍人,並不是一般人能指使的,怎么可能兒戲一樣的在網上接生意?」

我想得頭疼,摸了摸自己的頭,關臨風用復雜的眼光看著我:「我為上次說你的那些話道歉。」

我哼了聲,關臨風笑道:「不過我還是覺得你配不上他。」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關臨風伸過手來摸了一輪我的光頭,我手上有傷,根本沒辦法阻止,只能繼續瞪著他,關臨風笑著說:「小朋友,努力吧,不然可是會被我搶走的哦。」

他瀟灑地站了起來在我殺人的眼光里走了出去,我簡直懷疑他是故意趁著蕭恪不在來找我的。細想想,現在最難過的大概是蕭恪吧,懷疑父親這種事,他那種性格大概也不會和我說,關臨風的意思,難道是想我開解蕭恪?可是我還是覺得蕭伯父不像啊,為了財產殺掉自己唯一的親兒子,這事情太匪夷所思。

晚上蕭恪來了,給我帶了些火龍果,切成塊一塊一塊的喂我,卻依然有些神思不屬。

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挑明的好,便直截了當問他:「關臨風今天來看我,說案件有新進展?」

蕭恪臉色變了變,放了果碟:「嗯。」

我看著他的臉色,想了一會兒:「可能真的是誣告吧?為了減輕罪責,會不會後頭另外有人,想誤導你。」

蕭恪沉默了很久,輕輕道:「我也不想相信,但是,知道這事以後我查了下,他在外頭,原來還有個私生子的……也已經讀大學了。」

我大吃一驚,看向他,他苦笑了聲:「我一直不肯按他要求結婚生子,他大概是覺得我這個兒子不夠聽話,該換一換了。」

我伸出手握住他冰涼的手,不知道說什么才好,過了很久他才反過來握住我的手放回被內,低聲道:「不必擔心,我已和我外公外婆那邊通了氣,讓他們想辦法勸我媽離婚,不管是不是真的,私生子這事已足夠了,至於他那邊,我已掌握了他一些違規違法的證據,等他們離了婚,我就找機會,想辦法把他拉下來,他沒有權力沒有錢財在手,自然也做不了什么了。到底還是我父親,我也做不了什么,以後……也就那樣了。」

我久久依然覺得有些不敢相信:「這么多年,你們竟然沒有發現過?」

蕭恪搖頭:「他一貫嚴肅律己,謹慎小心,工作又有軍方背景,很多工作以及行蹤都是機要不能問的,我們從小就習慣了他出去十天半個月不回家說有任務,他在外頭的行蹤我們根本不清楚,也從來沒有懷疑過,這次我起了疑心,想起有一次他托人找過關系說要安排個老朋友的後輩讀書的,我去那學校專門看了下那個孩子,長得……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兒子,保險起見還是想辦法弄了他的頭發來查dna,和我就是兄弟沒錯,也是煞費苦心,讀的也是工商管理。」

我心里那股涼氣唰唰升起,問他:「萬一他圖窮匕見怎么辦?不如你就把他私生子的情況反應給警方,讓他們查。」

蕭恪笑了聲:「你不懂,這事查了也沒用的,他根本不會有事,他只是表達了對侄子的器重和關愛而已,殺人的確是蕭維友自己產生的念頭,也是他請的殺手他付的錢,那兩個被抓的一口咬死了就是蕭維友的雇佣,證據不足。只能這樣含蓄的解決,他現在應該清楚我已經有了防備,不敢再輕易動手了,我會郵寄一份如果我死亡,遺產全部捐出去的假遺囑復印件和那孩子的照片給他,他不會再動手的,否則兩邊鬧僵,我一樣也可能對那孩子下手,到時候一分錢都拿不到就沒意思了,他自然會選擇更有利的一方,和我假裝父慈子孝下去的。」

說到父慈子孝的時候,他的聲音微微顫抖起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極為難過,畢竟父親在他心目中曾經是非常尊敬的,他對他的家庭一直極有責任感,否則當年也不會放棄我去結婚了。

我伸手去抱他,他反過來將我抱在懷里,久久才說了一句:「這樣也好,他反正有了另外的兒子,我……再也不欠他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