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主任開始做手術了嗎？」方寒問。

護士看了看時間，在腦中計算了一下，告訴了方寒非常精准的答案：「梁主任進手術大概有八分鍾左右。」

「謝謝。」方寒道了一聲謝，給了護士一個迷人的笑容，然後邁步向手術室走去。

方寒走進手術室的時候，梁群風還沒有正式開始手術，患者也不過剛剛送到，麻醉師正在麻醉。

手術室的護士給方寒換了手術服，帶上手套，方寒舉著雙手走進里間。

梁群風看到方寒笑著招呼：「我還以為你得一會兒呢，是不是還打算上手？」

「我想試試。」方寒點頭。

梁群風也沒說不行，而是對方寒道：「今天這一例依舊是髖關節置換，你做的時候盡量慢一點，不行不要勉強，我隨時替換你。」

方寒點頭。

跟了這么多台手術，方寒也知道髖關節置換在關節置換手術里面算是難度比較高的，比起膝關節置換難度要高的多。

倘若主刀不是梁群風這樣的骨傷科大拿，一般的骨傷專家還真沒勇氣讓方寒這樣水准的醫生上手。

在西醫手術中，大多數的環節其實也都是千篇一律的，一個人怎么做，其他人也都怎么做，區別不大，無非就是細節問題，而大拿和普通醫生的區別就是，大拿有隨機應變的能力，哪怕一個小細節出現疏漏，或者出現意外情況，大拿也能很快的彌補，而普通醫生卻不能。

患者麻醉好，梁群風讓出了主刀位，自己則給方寒做一助，陳醫生做二助，原本做二助的林廣才自然也就退居二線了。

哪怕是平常不苟言談的陳醫生這會兒也忍不住多看了方寒兩眼。

有梁群風這么一位權威級別的大拿手把手的教，方寒的命真不是一般的好。

方寒拿著手術刀，很自然的切開傷口，然後逐漸暴露出髖關節囊......

梁群風站在邊上一邊打下手一邊看著，不由的眼睛一亮，方寒的進步很快呀，單單切開就比昨天熟練了不少。

手把手的教風險是不小的，畢竟患者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阿貓阿狗，梁群風的神經也是緊綳的，生怕方寒什么地方出錯。

梁群風願意給方寒機會，卻不代表他願意承擔風險，給方寒的便利也只是在他能承受的基礎上，並非毫無限制。

可隨著手術的進行，梁群風驚訝的發現，方寒竟然做的有條不紊，雖然做的慢，有時候需要他提醒，可方寒真的一路在做。

「我......」

梁群風甚至找不到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難道說這世上真的有天才？

不，梁群風早就認為方寒是天才，可他從來沒想過方寒可以天才成這個樣子。

方寒在其他方面的水平梁群風不清楚，可在髖關節置換方面什么水平他卻清清楚楚。

最初方寒是完全不懂的，也只是這一月站在邊上看，前兩天才開始參與縫合，昨天才開始嘗試著切開，可今天方寒竟然已經能磕磕絆絆的做下去了。

雖然這個做下去是在他的一路指導下，可這依舊讓人驚訝了。

作為二助的陳醫生本就沒多少事干，大多數活已經被梁群風干了，這會兒陳醫生也驚的定格在當場，眼珠子瞪得圓圓的。

陳醫生給梁群風當一助的時間甚至還要比方寒觀摩的時間長一些，因為有時候在方寒有患者的情況下他是不在手術室的，可作為一助的陳醫生，只要梁群風手術，他必然在場。

從學習方面來說，作為一助的陳醫生能學到的東西自然要比作為觀眾的方寒多的多，可陳醫生也自問絕對做不到方寒現在這樣。

至於林廣才，林廣才早已經傻眼了，原來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真的是沒辦法靠勤奮來彌補的。

以前上學的時候老師說，家長說，長輩說，勤能補拙。

這會兒林廣才很想告訴老師，告訴父母，勤有時候不見得能補拙。

從跟隨手術的時間和學習的可能性來說，林廣才自問自己絕對要比方寒占優勢，可論能力，現在的方寒絕對甩了他幾條街。

這一刻，林廣才隱隱有些明白，為什么方主任對方寒這么器重，為什么他一個住院醫還沒有方寒這個實習生受寵。

「狡猾的李小飛，這次真的賺大了。」林廣才的腦海中不知道怎么突然蹦出這么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