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恩(1 / 2)

妃嬪這職業 月下蝶影 1995 字 2020-06-17

孫容華身為內宮女眷,其身不賢,有違婦德,撤其封號,貶至冷宮,無聖上旨意,不得出宮門。

在後宮得意不過幾月的孫容華就這樣慘淡落幕,連帶著孫家也被聖上責問教女不嚴,甚至官降三級,孫家算是在朝堂上失了勢。與孫家交好的趙家也失去了一個幫手。

倒是庄家的人仍舊表現如常,沒有趁機上折子為昭充儀抱不滿,在皇上偶然問起時,只女兒入了皇家門,出嫁從夫,一切皆有皇上安排,他們一切皆無意見。

皇帝對庄家之人的識趣非常滿意,把原本在工部任職的庄家嫡子調至戶部,任戶部侍郎,變相的撫慰庄家之人。朝堂之人瞧著,心里皆大罵庄大人是只老狐狸,不僅得了皇上的好印象,還給自家兒子謀劃了個好前程,這戶部與工部雖都是六部,可是孰輕孰重,誰又會看不出來?

「哐!」向來賢德的皇後氣得砸碎了一個茶杯,想著已經在冷宮的孫表妹,她就暗恨自己當初識人不清,怎么就找了這么個沒腦子的進宮,連帶把她也弄得沒臉。

「皇後娘娘,」和玉上前換了一盞茶,語帶安撫道,「如今皇上並沒有責罰娘娘之意,娘娘何必這般氣惱,倒不如只當此事不曾發生,往日怎么樣,如今還是怎么樣。」

「本宮豈會不知該這樣,只是想著這深宮之中,各個女人都不簡單,本宮就覺得頭疼,」皇後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按捺下心頭的惱意,「昭充儀那里怎么樣了,昨兒聽太醫她嗓子還未全好,你差人去問問,讓熙和宮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

「娘娘放心,奴婢已經差人去了,這幾日您也不曾好好休息過,還是休息一會兒吧。」和玉跟隨皇後進宮已經多年,見到皇後這個模樣,心頭多了幾分擔憂。

「本宮哪里睡得下去,」皇後微眯眼睛,「那池子的雜草亂繩查出是誰扔到里面沒有?」

和玉神色凝重的搖搖頭,「奴婢查過了,這幾日從荷花池經過的,除了熙和宮的奴才,還有好幾個其他主子身邊的人,瞧著都可疑,可是每個從那經過的人都有差事,奴婢無能……」

「你不必自責,既然做出這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事情的主兒,又怎么會輕易暴露自己,」皇後擺擺手,「這事不必再查。」

和玉瞧著皇後已經變得平靜的臉,稱了一聲是。

夏季總是容易讓人浮躁的季節,可是臨近夏末,秋老虎來了也挺難受,庄絡胭因在病養中,宮里的冰塊新鮮果蔬一樣不缺,加之皇帝經常來做做,下面的奴才更加不敢怠慢。

把玩著手中的一截蠶絲線,庄絡胭靠著貴妃椅上,神情不出的愜意。

「主子,太醫來給您請脈,在外面候著呢。」聽竹走進屋內,瞧見自家主子把玩著蠶絲線,便想起從荷花池中打撈出的亂繩雜草,面色微微一變。

「讓他進來吧,」隨手把蠶絲線放置一邊,庄絡胭笑了笑,聲音中尚帶著一絲暗啞,卻無端給人楚楚可憐的味道。

「微臣見過昭充儀。」

「盧太醫不必多禮,」庄絡胭微微一笑,待盧太醫起身後,由著身邊的宮女替自己手腕上纏上請脈的絲線,每每這個時候,她都要贊嘆中醫的神奇。

盧太醫在太醫院任職多年,宮里見不得人的事情看得不少,所有越是昭充儀這樣受寵卻不驕縱的妃嬪越不敢得罪,因為這樣的女人向來活得久,受帝王重視的時間也越久。

「昭主子身子已經好了很多,只是不能受熱吹風,最近兩日不可食辛辣之物,余者倒也不懼。」太醫這話得巧妙,明面上著身子的事情,實際上卻是在向庄絡胭表示自己的善意,身體沒事了,就表示可以侍寢了。

伺候在一旁的聽竹與雲夕聞言,便會意的取了東西賞給太醫,後宮中不就是這樣么,互相利用,既然存在共同的利益,不如在小事上大方一點。

待太醫離開,庄絡胭看了眼屋子里的幾個宮人,擺了擺手,「這里留聽竹與雲夕伺候便是,你們退下吧。」

「是,」伺候的人靜靜退了下去,庄絡胭把手邊的蠶絲線挽作一團,冷笑道,「我還真沒有想到這徐昭容還會來這一手。」若她真的不識水性,就算是將計就計恐怕也要丟掉一條小命。

閨閣中的女子,自然不識水性,跳入水中被水草纏住,不管是有意無意也必死無疑。徐昭容來這一手,不管是自己與孫容華誰丟了命,另外一個人定會受皇上責罰,當真是一箭雙雕的好計。

只怕唯一計劃之外的,便是自己會水性了。庄絡胭把蠶絲線團丟進旁邊的茶盞中,見那白色的線團染上茶水的顏色,淡淡開口道:「咱們熙和宮里覺向來沉,晚上也瞧不見什么不該瞧的。這杯茶涼了,端出去倒了吧。」

「是,」雲夕端起茶盞走了出去。

聽竹執起團扇上前替庄絡胭搖著扇子,壓低聲音道:「主子,徐昭容怎么會料到孫容華會有這么一手?」

「也許孫容華那里有她的人,或許……」庄絡胭冷笑,或許這位是想派人把她推進池中,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這位徐昭容想算計自己是不會錯的了。

聽竹也聽出了庄絡胭的話中之意,當下咬著牙道:「好個算計。」

「這么點手段算什么,」庄絡胭眯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後宮中的女人誰沒有幾分算計,徐昭容敢這么做,就要有被人發現的膽子,這四周眼睛多著呢。」

聽竹倒是沒有料到庄絡胭起這種事情如此平靜,有些黯然道:「難不成主子就讓她白白算計了?」

「怎么會是白算計?」庄絡胭睜開眼笑了笑,她這具身體的同母兄長得到升遷,瞧著皇帝的態度對她也不是沒有半點情義,至少自己如今已經入了她的眼,究竟是禍是福還不准呢。

御案前,封謹合上手中上報雞毛蒜皮小事的折子,抬首看向一邊的高德忠,「高德忠,熙和宮的昭充儀怎么樣了?」

「回皇上,方才太醫院的人來報,昭主子已經無甚大礙,只是嗓子略有沙啞,近來不能食辛辣之物,也不可受熱。」知道皇上對熙和宮的主兒有幾分興致,高德忠對這位主兒的事情也時時上心著。

「既是如此,讓殿中省的人不可短缺了熙和宮的冰塊,果蔬也挑新鮮的送去,」封謹想了想,「順便你派人去問問昭充儀,熙和宮的廚子用得可還順心,若是不得用,便重新換個人。」

「皇上細心,奴才這便叫人問去。」高德忠猶豫了一下,又開口道,「方才內侍監的太監見皇上忙於國事,也不敢御前叨擾,所以奴才斗膽替內侍監的人問問,皇上今兒可是要翻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