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來。」楚岩笑道，一個這樣貪生怕死的人，縱然是在月界中恐怕也難位居高位。

月霄也不在意楚岩的語氣，這世界上就是有一種人，他們沒有遠大的報復，就是想活著。

在楚岩看來，修行者之所以修行，是為了一口氣，是為了追求至上，信仰。

但月霄真不是。

月霄其實是很古老的人，開天辟地不久他就出生了，那時候，還是蠻荒野獸橫行的時代，所有人夜不能寐，還要為飽腹之欲戰斗，拼殺。

那時，月霄生在一個很小的部落中，在那個時代，一樣有階級，像月霄這種普通人，只能等死。

他不想死，所以他不惜給一戶農夫做雜役，後來部落被滅，他活了下來，又去給一個初入武道的小輩做書童。

這八十萬年，他當過下人，給人做過奴隸，在一場場出賣尊嚴中換取生存的希望。

後來，在先天部落，他觸摸到了修行界，他給一個天賦很好的仙人做奴隸，做狗腿子，換來了一本仙訣，這才開啟了他的修行之路。

在之後，他從仙位，到仙尊，仙帝，再到後來摸索到神境。

這一路上，他給無數人當狗，給無數人低頭下跪，給人做牛做馬，就是想讓自己變強一點，讓自己活下來。

他經歷過那個夜不能寐，野獸橫行的時代，所以他太怕死了，正因為怕，所以他不敢死，他小心翼翼。

在楚岩看來，尊嚴很重要，但對他這種人來說，尊嚴是什么？有什么是比命更重要的么？

這一次是遇到了楚岩，哪怕沒遇見，其實他都很不想參與這一次妖獸屍骸行動的，因為他感覺那太危險了，會死的。

他不想成皇，只要活著，就行。

現在他被押送天界，他反而感覺到一種輕松。

終於不用在像狗一樣對人卑躬屈膝，可以活的輕松自在一些。

楚岩並不知道月霄所想，開口問道：「你說不會太順利，是什么意思？」

「這一次妖帝屍骸行動，神帝其實算不上主流，真正的強者還是至尊、極限這兩級。神帝一境，只會選一批人，我……我之前主動申請退出不去了。」

「？？？」楚岩一頭黑線。

合計著用你這身份沒什么用？

這一次計劃，月界牙根沒帶你玩？

月霄似乎感覺到楚岩臉色的變化，連忙道：「大人息怒……其實，其實還是有機會的，這一次妖帝行動，人選還在考核階段，大人現在回去，正好可以趕上考核，大人只要稍微施展神威，這一次行動肯定會有大人名額的。」

「什么考核？」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有許多極限、至尊後裔都會爭取，大人自己多加小心。」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楚岩突然道，在他看來，月霄說的有一點多了。

「我……我怕大人回來殺我。」月霄實話道，旋即突然又停頓下，想了想道：「還有大人，我在月界……有一獨女，境界不高，沒什么修為，只是初入帝尊級，大人萬一要是遇到什么麻煩，還望大人能幫忙照顧一下。」

楚岩怔下，突然一笑：「虎毒不食子啊。」

像月霄這種人，還是會對子女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