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連仙王都不是，他想斷道，都無道可斷，他能怎么辦？斷聖路嗎？斷了聖路又能如何？現在仙域的敵人，起碼都是神級起，他斷了聖路也不過仙王級，連一個敵寇都殺不死。

到時只會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徒增傷感。

他不甘心。

這是他一生最大的遺憾。

所以他選擇青陽書院，他希望有朝一日，他自己不能伴君天下，他的徒兒可以，所以在雲芸身上，他可以說真的是傾注了太多心血，這一次青陽書院的考核會有龍盟審查使親臨，他希望雲芸能夠被其看重，一步步走到他的身旁。

「是老師。」

雲芸輕點螓首。

——

時間飛逝。

轉眼三日降臨。

也是青陽書院的傳道之日。

天方才蒙蒙亮起，李逍遙便准備帶雲芸動身，前往青陽書院的考核之地。

可當推開門的一刻，他身軀一顫，整個人都驚住了。

只因為在門外正站著一名白衣青年，青年身旁還有數位身影，都是他熟悉的樣貌，正沖著他微笑。

「怎么，不認識了？」

「你，你們怎么來了？」李逍遙不敢置信，來的人正是楚岩一行人。

還有胖子、秋羽，望風和葉尋，當初那幫六域的好兄弟。

胖子還是那大咧咧的樣子，比之前成熟很多，臉上長滿胡茬，上前懟了李逍遙一拳：「你小子行啊，說是帶著雪兒雲游一圈，就沒影了？要不是楚哥動用一些關系，還真找不到你。聽說現在都當上先生了？」

「走，進去說。」楚岩笑道，李逍遙眼睛唰一下就紅了。

他想可能這就是兄弟吧？無論時間多久，他們之間都注定不會有絲毫的代溝。

哪怕沉默，依舊不會陌生。

「怎么自己一個人在這里教書？龍盟下有不少直系書院，我不是曾說過，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都可以嗎？」楚岩的聲音中帶有一絲責怪，他這人本身就很護短。

這些年，楚岩不是沒能力幫李逍遙他們更進一步。

當初李逍遙和胖子他們突破仙帝，就是楚岩所謂，幫忙其清除體內的污穢和道義雜質。

以他現在的實力，隨手可摘星辰，為李逍遙和胖子他們打開聖路，奪一條神途，其實真的並不算什么。

太容易了。

但他並未這樣做。

一來，楚岩有他自私的一面。

這些年仙域戰爭犧牲了太多人，那龍盟後山的墓園上墓碑早已堆砌成山。

每一次祭奠，他其實都非常害怕。

他怕有一天在那些石碑上萬一讓他看見熟悉的名字時，他不知自己還能否撐得過去。

雖然楚岩不願承認，可人終歸是自私的生物，他不願天界有人犧牲、喪命，但他更加不願意他在乎的那些人出世，也正是為此他才一直拼命努力修行著，與諸天為敵。

而且他很清楚，無論是李逍遙還是胖子這些人，若有機會，一定是那種能為他奉獻生命的，當年在六域、星海時便發生過，所以他才一直明明有能力，卻不希望這些人變的太強。

就像對柳傾城和青衣一樣，他一個人努力就夠了，他一個人為仙域、為天界犧牲足矣，不要讓他的家人在牽扯進來，這是他作為仙王唯一的夙願。

而除了這些，便是第二點。

大道有缺。

他縱然幫胖子李逍遙等人奪取一條神途，一樣要受制於人。

當初青峰大帝踏入天道時，其實那時候眾生還處於恐慌中，不敢踏入神途，但大帝為了助他一戰，不惜成為天道的奴隸。

他不希望李逍遙和胖子也走上這一條路，聖帝的壽元足夠，而且以他現在的能力，掌控生門，就算境界不突破，他也有很多辦法幫助他們增長壽元，延長性命，直到有一天大道無缺。

現在他有自己的道了，雖然胖子和李逍遙修行後，會受他所限，但他至少不會坑害他們，這也是為何這一次他決定來找李逍遙等人的原因。

時機到了！

成了神境，至少擁有一份自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