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導演比起幕前的明星演員看上去要黯淡太多，實際情況卻恰恰相反。

跟著導演走，是電影圈的普世價值觀，縱觀一百多年的電影史，真正的電影領騎手都是導演，沒有諸如詹姆斯-卡梅隆、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喬治-盧卡斯這般偉大的導演，就沒有今天走入黃金時代的世界電影。

「確實，導演是整個電影工業的主宰工種，」作為朋友，麥克提醒了一句，「但每年有千千萬萬的電影從業者夢想成為導演，成功者有幾個？」

「任何事都是有風險的。」比爾-羅西斯只是笑了笑，「我認為他有潛力，這就足夠了。」

他哪里不知道導演之路難如登天的道理？即使如今大紅的安-李，在此之前也做了6年的家庭煮夫；即使如昆汀-塔斯蒂諾，在此之前也是無名的錄像店小伙。

那邊拍攝重新開始，比爾-羅西斯和麥克繼續小聲聊天。

「我在這個劇組里待了很長時間，」比爾-羅西斯雙臂抱胸，看著片場那邊，說道，「一是幫朱利安照顧凱瑞，二是觀察這個墨菲-斯坦頓。」

麥克微微皺眉，「他真有值得你這么關注的潛力？」

「雖然走向導演的道路各不相同，」比爾-羅西斯顯然打定了主意，「但總有些普遍的道理隱藏在里面。」

「最重要的一點當然是靠實力和成績證明自己。」他對麥克笑了起來，「這點現在沒法說，證明過自己的導演也輪不到我們。」

「其他呢？」麥克顯然來了興趣。

「抗壓能力！導演是個高危高壓工種，拍攝影片本身的辛苦和高壓，足以把一般人逼瘋。」

說到這里，比爾-羅西斯看向墨菲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絲欽佩，「我調查過，他遭遇過非常多的打擊，還在監獄里面待了一年，卻沒有一蹶不振，出獄後反而做的更加出色，甚至敢把好不容易聚集到的全部身家投入到這部電影里面。」

麥克有些不以為然，「這是瘋子吧？」

比爾-羅西斯卻反駁道，「那些成功導演難道不都是瘋子嗎？」

他繼續說道，「一個導演要有指導表演的能力，凱瑞-穆里根是我的簽約演員，她這段時間進步巨大，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墨菲-斯坦頓。」

這些話既是說給麥克聽，比爾-羅西斯也是在說服自己，不能錯過這樣一個有潛力的人，「還有最重要的駕馭劇本的能力。黑澤明曾經多次指出，要想成為出色的導演先要成為合格的編劇，這個項目的劇本就出自他本人之手。」

「當然，我不是說這個劇本多出色，《水果硬糖》最多是工整合格而已。」

麥克看過劇本，比爾-羅西斯還是分析道，「劇本不出色，卻充滿吸引觀眾的因素，如今的小成本電影，想要吸引觀眾，無非就是在拳頭、血漿和女人上面做文章，這些在《水果硬糖》里面都有足夠多的體現。」

腦海里過了一遍劇本，麥克發現確實是這么一回事，劇本開頭就是暴力犯罪，中間有大尺度的未成年女孩懲罰凶犯，中間穿插著敏感的洛麗塔情節……

他不禁看向墨菲那邊，也對這個家伙來了興趣，劇本確實不出色，也沒什么創意可言，卻充滿了吸引觀眾的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