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疼惜又難受，也恨自己無能。

「馨兒……」

姜毅遲疑很久，還是開了口：「我不能再留在這里陪你了。我要去給你尋找解葯，可能兩三年，也可能多幾年。你一定要堅持住，堅持到我回來。」

喬馨平靜的躺在玉棺里，皮膚溫潤，微笑如常。

姜毅反復的重復著，讓喬馨虛弱的靈魂能聽到他說的話，聽清楚他的意思。

但是，越是重復，姜毅越是難受，甚至有些害怕。

喬馨畢竟承受了九次玄陰丹，身體非常虛弱，一旦開始老化，究竟能抵抗幾年？

他又能不能找到全部的葯材？

如果他回來的時候，喬馨已經不在了呢？

姜毅不敢想象喬馨在自己懷里煙消雲散的情景。

「唉……走吧……」

「她已經堅持了千年，相信她應該還能堅持十年。」

丹皇比姜毅更擔心，如果深陷地獄，真不是兩三年那么簡單，而且闖進地獄，也不一定真的能找到所有葯材。

但是，想要救喬馨，只能這么做。

喬馨能不能活過來，一半看姜毅，一半看天意。

「馨兒……原諒我……」

「馨兒……等著我……」

姜毅俯下身子，親吻著喬馨紅唇，晶瑩的淚水滑落，掉在了喬馨的臉上。

喬馨平靜的躺著，眼角卻再次沁出點點淚光。

她聽到了！

她也知道了！

姜毅心臟狠狠一縮，淚水再次奪眶而出，但還是咬著牙起身，為她蓋上了棺蓋。

「一定要……等我回來……」

「我前生負你，此生絕不再負。」

「我發誓，會帶你看盡天下風景，會帶你站在那登天橋，看八方臣服，蒼玄尊主！」

姜毅最後看了眼喬馨，帶著濃濃的不舍和愧疚，退出了祖祠。

「父親，我會照顧好母親。」喬無悔向姜毅保證。

「沒有長生丹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姜毅輕拍喬無悔的肩膀。連續服用那么多的長生丹，他的壽命也要到極限了。

「兒已經服用七顆了，再用效果也不大。父親您放心，兒是不滅血凰，不死不滅。」喬無悔寬慰姜毅。

「別騙我了，我能感受到你的虛弱。你的封印還有機會解除嗎？」

「母親為了保住我，從我覺醒那天開始就布置了封印，封印伴隨了我一生，恐怕沒有機會了。」

「如果是真正的朱雀神血呢？」

「父親您需要成長，不能為我浪費血液。」

「我當年的遺體被各方瓜分了，有一塊帶血的骨頭被放在了玄月皇朝。」

喬無悔眼底閃過到寒光：「玄月……就是背叛了您的那條狗。」

「我給你三年時間准備。安排血剎混進玄月皇城，調查那里的血骨情況。最好是能秘密滲透某個強族，或者是成為皇室的座上賓。

我有一尊天碑，可律令一方皇族。

三年後，他們會猛攻玄月皇城，你們找准機會，給我搶走朱雀血骨！」

「兒，領命。」喬無悔震驚，律令皇族？他們真能配合？

「得到血骨後，你盡管汲取里面的神皇血，解除封印。另外看清楚，給姜焱一些。」

姜毅拍拍喬無悔的肩膀，用力一握：「你活著的使命不是守靈，不是等候，是陪我重回百族戰場！」

「兒……領命……」

喬無悔心頭觸動，聲音都微微顫抖。

百族戰場，他多么渴望能夠站上去。

百族戰場，他多么希望真的能追隨父親的輝煌。

但是，他能堅持到那一天嗎？神皇血又有效果嗎？

他畢竟已經是半死之身了。

在姜毅消失在樹林里之後，喬無悔默默站了會兒，從喉嚨里發出幾聲咳嗽，越來越重，越來越痛苦，直至鮮血涌出嘴角。

已經干癟的身體竟然又消瘦了很多。

喬無悔從空間戒指里招出了拐杖，艱難的撐住自己蒼老的身子，顫巍巍的走到了祖祠，關上石門後，跪到了玉棺旁邊。「母親……父親走了，請您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您，也一定能等到父親。兒……向您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