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不斷翻滾從喉嚨涌出的感覺讓眼淚下意識從黑眸邊緣擠出，酸澀、惡心的感覺濃郁在方然的每一個感官！

剛才那是什么！？！？

哪怕a級上位、哪怕實力強大，但如此慘烈死亡的一幕，不過二十年平凡人生的方然還是頭一次見到！

他頭一次經歷這樣的戰場。

而在方然忍不住彎腰嘔吐的那一刻，一枚炮彈朝著他的所在飛來。

但在一道光芒中化為顆粒消散，舒緩的力量涌進方然的身軀，幫他止住了嘔吐的趨勢平復著剛見到人體在眼前碎開的他的心神。

「這里是伊松佐河戰場，在你的時代...並不算什么重大戰場的它應該只是簡單的幾行描述。」

梵爾琳茵的光影出現在方然身邊，說出了這里是什么地方，並沒有在意、看不起方然在見到戰場殘酷的那一刻，吐出來的樣子，只是看著眼前夜色里這片戰場的她眼眸悠遠悲傷。

黑眸仍舊驚愕的無法接受，方然忍住繼續嘔吐的沖動，強行冷靜下自己的思考，眼眸勉強的看向了眼前的戰場。

這就是打仗的景象？

火葯的味道、泥土的味道、鮮血的味道、內臟的味道、焦炭的味道、腐爛的味道...等等一切同時刺激著方然的鼻腔，更讓他控制不住身體微微顫抖，臉色無法平靜的是...

他聞到了一股像是『烤肉』的焦糊味道。

「為什么...帶我來這...」

聲音都變的艱澀起來，方然閉上眼睛不想再去看眼前的景象，對著在他身前一側的梵爾琳茵。

「方然，你知道夜戰的歷史么？」

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梵爾琳茵注視著戰場的眼眸低沉難過，這場人類的廝殺有一方是她的祖國。

「夜戰的...歷史？」

黑眸緩緩勉強睜開，方然看著眼前這場戰爭，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生活在和平時代的人親身經歷廝殺戰場的那種感受。

「看樣子你還不知道，可能也是你的引領者沒有和你說過，參加者所構成的夜戰世界和現實世界一樣，有著屬於自己的歷史。」

作為一百年後統治歐洲不夜宮的女王，作為這個時代最強的參加者之一，由梵爾琳茵說出的話不知為何在方然耳中格外具有重量。

漆黑與光明的身影站在戰場交戰的中心，但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們，參加者的存在與現實格格不入。

「某個至今也無人知曉的契機，夜戰誕生在我們的世界，它賦予人們力量，賦予人們希望...」

梵爾琳茵轉過頭看向身側的青年，露出了一個讓方然看不懂的神色輕聲嘆息的笑了一下。

「但也帶來了威脅。」

女王悠久的輕聲話語，三言兩語的把方然的思緒從戰場上帶走，仿佛翻開了古老滄桑的書卷，方然錯愕不解的聽著她的話語。

威脅？

「你知道么，最初的時代，參加者並沒有現在那么強大。」

梵爾琳茵輕輕的抬起手腕，微小的光束在她手掌上聚集，然後凝聚成一幅幅隱約簡單的畫面，

方然看到那上面的人影握著武器相互搏動在一起，像是斗獸場里的勇士。

「無論是夜戰世界還是暗世界，都源於我們的現實世界，所以和人類的發展一樣，那個時候的參加者能力都很單一，」

「力氣很大、速度很快，或者比其他人更聰明，大概就是最開始那個時代能力的全部，那時候的參加者實力連d級都很難跨越。」

連d級都很難跨越！？

看著這個角度下，以戰場為背景梵爾琳茵光芒般華美的側臉，頭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方然驚異的無法想象。

他突然想起來暑假里他有一次好像曾經問過宿群這樣的問題，但是宿群給他的回答是，因為過去參加者數量更加稀少、而且都是小規模聚集甚至大部分獨行的原因，

很少有夜戰世界以前的信息流傳下來。

原來夜戰世界的歷史是這樣的？最開始成為參加者的人連d級都很難達到？

從不夜宮女王口中得到的事實一下子打碎了方然曾經在想有沒有什么古代強者的猜想。

「覺醒數量的極端稀少，對突兀出現的夜戰茫然無知，沒有有效的溝通交流，夜戰歷史上最開始那段漫長艱難的歲月，是不知道多少先輩古人們摸索嘗試夜戰究竟有著什么樣的神奇，」

「故事劇本一樣的單人場景、互相爭奪的團隊場景、命運交錯的現實場景、得到碎片的夜器場景，夜戰的一項項不可思議在參加者的努力下出現，達成了一項項突破障壁的成就偉業，一點一點的在歲月長河里慢慢變強。」

女王的聲音像是低語著古老的故事傳說，懷念的韻味在夜里悠長，

光影之中的景象像是加速了一樣開始變幻，越來越龐大、宏然，像是從微微撬動一角演化到改變世界的瑰麗史詩！

「一步步的積累傳承，終於在大約一百年前左右，」

梵爾琳茵這回轉過身，面對著聽著這些已經有些出神的方然，神色平靜的瞳孔里像是亮起光芒。

「第一個a級參加者出現在夜戰世界。」

「然後...」

說到這，那雙蘊藏著無數微光的眼眸緩緩低垂，她輕聲的話語語義復雜的輕嘆，

在方然驚訝a級參加者竟然是在這么近的時代才出現的那一刻，說出了後續的結果，也是參加者這個群體真真正正意識到威脅的原因，更是讓方然徹底愣住的話語。

「獵殺場景對參加者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