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空谷幽鳴的街道傳來清脆的鳥鳴,
晨光亮起的那一刻,未來時代無比繁華的米蘭在推動整個城市的電力運轉下蘇醒。
從尖塔上的人物像頭頂跳下,鳥羽張開滑翔過那些在大理石上雕琢聖母花紋的歌劇院,馬車鈴聲里穿過還沒有高樓大廈但是充滿著古老風情的城區街道,在人們互相打招呼的笑聲里壓低掠過早早起床的工人和排水道上的熱氣,
飛過上流奢侈貴族富人們的別墅庄園、飛過庸碌繁忙平民們的擁擠公寓,整個城市的景象在鳥的眼眸里倒退,經過它的身邊,
最後落在近郊一顆樹蔭茂密的枝頭之上,啄著自己的鳥羽,看著隔著十幾米遠的窗戶里,寬大柔軟鋪滿絲綢的床上,
卷著一個被子團...
先是往左滾了一下,
嗯...然後感覺不太對,又往右翻了一下身。
可是由於還是沒有碰到牆,讓『被子團』冒出了惱怒十字符號,不耐煩的猛的一蹬,在又滾了一圈之後...
啪嗒...
的掉到了地上。
從一厚一薄兩層被子還有一個枕頭的封印中摔出來的磨蹭賴床之王,簡稱『磨王』,
穿著一身絲綢睡衣的方然一臉沒睡醒的懵逼表情看著布滿花紋繪畫的卧室天花板,後腦勺磕在地板上的懷疑人生只冒出了一個念頭。
卧槽,我牆呢...
寶寶那么大的一面牆呢!?
「老哥你個混蛋...又特么改我屋子,我看你這是低潮不要要....額...」
抓著自己睡亂的頭發,眉頭直跳的方然咬著牙的坐起上身滿嘴十分不妙的威脅,在看到自己身邊那個有著四根柱子撐起一個圍簾棚頂正方形大床的時候陡然一呆。
「啊......」
然後他翻著白眼張大了嘴長嘆了口氣。
干,差點忘了,這不是那個家來著...
「嗯...唔....咦啊啊啊!!!」
用換個性別就非常糟糕的聲音在地上大大的抻了個懶腰,然後方然打著哈欠從他的兩條被子和一個枕頭中站了起來,
什么...你問為什么是兩條被子還多出一個枕頭?
那當然是因為你想啊,睡覺的時候手是不是放在外面夾著被子比較舒服?
但是放在外面又不安全,容易遭到黑暗里巨大危險的猛獸襲擊(一本正經認真表情)。
至於枕頭也是同理,睡覺的時候難道不是腿夾著點什么東西睡得比較舒服么!?
emmm....
好吧,這些都不重要,
真正的原因其實就是他方某人膨脹了。
抓了抓頭一臉默默無語的復雜表情看著他現在的卧室,再次環視了一圈比自己和老哥屋子加起來還要大的面積,除了他這張庄園主人奢華無比、那種床頭上釘著讓真皮靠墊鼓起來的圓釘典型的歐式貴族床以外,
還有著一張裝飾很華麗的單人沙發以及旁邊放著各種常用事物的小桌,一個並排的、塞滿了封面厚重燙金花紋書籍的書櫃,鋪滿整個房間的地毯,框住外面風景最好的雕飾窗框以及各種各種一一說起來要說好久的奢侈裝飾物。
一言以蔽之,是個充斥著資本主義享樂氣息的罪惡房間,
只是...
「有錢真爽啊....」
方然情不自禁的感嘆想著,感覺照這樣下去維羅妮卡的下一波誘惑自己可能要扛不住了,因為他已經忍不住開始計劃著讓縫紉女仆直接做一個像口袋一樣有夾層的被子,這樣他就不用卷著兩個被子了...
稍微有些體驗到有著人力物力為自己服務是多么爽的,
方·膨脹了·然。
朝外面看了一眼,天剛亮,左右瞅了瞅,穿上只找到一只兒的卧室鞋跳到床邊,拿起一生之敵腦袋頂上的搖鈴甩了甩。
清脆的鈴鐺聲才響起了沒幾秒,短促固定的敲門聲就傳來,
穿著比普通的黑白女仆裝要體面細致不少的女仆長捧著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推門走了進來。
「少爺,這是您的衣服。」
哇...是女仆誒~~~
剛睡醒的方然一臉新奇的打量著走進來的女性,雖然說不上漂亮,但端正的五官專業可靠的職業素養加上真正的女仆裝的加成,導致即使雇佣莎倫已經來工作兩天了,他還是忍不住隔三差五的盯著人家看。
方然,除了cosplay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女仆感到了無比新奇。
「咳咳,嗯,好的,謝謝,放那就行了。」
只穿著一件睡衣的方然除了方媽媽以外還是頭一次被人連衣服都送到床邊,老臉略微一紅。
誒...好像還有一個人來著....
然後他看到說完這句話,莎倫毫無反應的站在原地,一副就打算光明正大看光他的意思。
方然:「......」
干,忘了莎倫聽不懂漢語來著...
忍不住嘴角一抽,方然撐起一個特別僵硬的笑容,指著門外然後又指了指自己和衣服,
「you...out,i,can自己穿...」
用半生不熟還帶著點東北味的英語試圖表達自己意圖。
然後果不其然的莎倫露出了一臉茫然的表情,不過她還是很快就明白了方然的意思,雙手放在身前的鞠躬示意,
在轉身朝門外走出去的那一刻嘴角流露出一抹好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