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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章節(12點)

老人一看穿著一身粉紅小襖的娃娃，就跟那年畫里的娃娃似的可愛，激動得趕緊道：「哎喲，乖乖，快撒手，叔公的褲子臟，可別把你的新衣服弄臟了哦。」邊說邊退後。

「叔，沒關系的，哦，對了，你侄媳婦兒給您也置辦了一身，過年嘛，總要穿個新衣啊，您也別客氣，您侄子在外面賺了點錢，這衣服不算什么的。給您寄錢就是讓您給自己買衣服買吃的，您看您還穿著幾十年前的一身，都不知道給自己拾撮拾撮。」

「說到這錢，震凱啊，這些錢叔可不能收，叔知道你在外面也不容易，叔在村里又不買東西根本用不了。你還是拿回去吧。」

知道老人會把錢還回來，李震凱還是心里難過，不過面上卻還是要難過的說：「叔，您可是我親叔叔，這世上除了我媽，我就只有您一個親長輩了，您說我要不是孝敬您，人家還不戳著我脊梁骨罵啊……」

這到是真的，李震凱他們回來第二天就去找他叔了，但是沒找到，聽人說是進山狩獵去了。李震凱著急想進山去找，後來被二叔家的四哥說了十一叔經常進山，而且身體很好不會有事，加上離過年也沒幾天了，要忙著置辦年貨才沒進山去找。後來又聽人說在山上見到，身體好得很，還獵了幾只野雞才松了口氣。

沒想到沒幾天就聽村里說他們家寧願空著屋子都不把給村外的叔叔住，李震凱去找過幾次，但是他叔卻還沒回來，也是前天下午才回的家，這還是別人告訴李震凱的，他便急急地去找，結果他叔只答應了三十那天來過年，剩下的日子就呆在自己那茅屋里不出，李震凱也沒辦法，只好每天給他叔送吃的。

十一叔公坐在草墩上，堅持不上炕。眾人沒辦法，只能又端了個小爐子到跟前給他暖身子。

「震凱，別忙了，坐下說。嫂子，您也坐炕上，別顧著我，我這身體好著呢，不然也不能這天氣還能在山上呆著。」

「叔……」

十一叔公擺手打斷了李震凱的話：「岳華，把孩子抱炕上，看把孩子凍的。我知道你們這次是想把我一起接進城去住，不過你們知道我這年紀也大了，還想死後臟在爹娘身邊，所以是不能跟你們去的。我知道你們心疼我住那草房，和那些沒良心的子孫不同，是真的心疼我，你叔我這幾十年的日子也不是白過的。過去叔也不信命，只是……」說著他似乎伸手掏向腰間，卻什么也沒拿到，動作還僵了僵。

「叔，您的煙桿呢？怎么沒帶過來。」

十一叔笑道：「大過年的，哪能讓孩子們聞我那臭煙味兒，我把煙桿擱家里了……我剛才說哪了？哦，對，我現在看的多了，也知道得多了，你們放心，我在那住完全就是習慣了。不過這幾天我也聽到了村里的流言，別因為老老子我這點倔脾氣害了你們。所以我決定過來這邊住，以後就給你們看屋了。所以這錢，你們一定要收回去，叔拿著心里不安。」

小敏聽著一陣心酸，這個叔公多好一個人，卻被封建迷信害得只能孤老一身，估計那時候死了妻子和孩子的他並不是沒想過再找個重新過日子。可那年月誰家願意把女兒送過來給個命硬的鰥夫，加上人言可謂，當時還算年輕的十一叔公就這樣一氣之下搬到了最偏僻的小茅草房里過起了獨居的生活。看著他那雙蒼老的面容，佝僂的身板，想必生活一定很艱辛吧。

「叔，這房子本來就是您的，當初我爸可說了，這房子是爺爺留給您的，我們家是另外分了錢的，只是因為您一直不來住，我們才在過年的時候回來祭祖的……」李震凱後面還說了什么，小敏都沒注意了，因為她聽到了祭祖這個詞。

祭祖啊……這讓她想起電視劇里那些古人拿著冥錢和食物去給祖先掃墓。不過祭祖這個詞代表著她就可以出去溜達了，雖然不能離開父母的懷抱，但是這樣也讓小敏很是期待了。

十一叔最終還是在李震凱的說動下接受了每月的撫養費，老人的情緒顯得很激動，感覺自己臨老了才發現其實還有個「兒子」給自己養老送鍾，這對一個老人來說是一件多么老懷安慰的事。被李震凱扶著去廚房旁邊的浴室洗了個熱水澡，穿上了新衣，坐在熱炕上的老人，臉上的笑容怎么也掩不住。

小敏也沖過去撲到老人懷里撒嬌，逗老人開心。看著老人變笑變流淚的，小敏覺得自己的鼻子似乎也酸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