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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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打一架吧。」

屠眉突兀出聲, 天子轉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看是誰支的這損人的招兒。武明貞粗暴地一手把屠眉摁了回去,卻聽蕭懷瑾悠悠道:「無妨, 打一場也罷。朕也是許久沒有活動活動筋骨了。」

「……」武明貞:「呃……」

救命,她可不想輕舉妄動, 做出任何對侯府不利之事啊!老爹還在掛帥對峙北燕,老弟還在北伐陳留王叛軍並綉花, 老娘還在侯府殷切掛念全家……

可皇帝起興要打一架,她到底該輸給皇帝呢, 還是輸給皇帝呢,還是輸給皇帝呢?

正在線等很著急, 卻聽蕭懷瑾微微一笑:「不過不是你, 是他——」

他指了指屠眉。

他胸有丘壑地微微一笑:「愛妃莫慌,朕不同女人打架。」

慌你個頭。

武明貞愣怔片刻後,忽然嘴角忍不住幸災樂禍地掀起來,憋都憋不回去……竟然,蕭懷瑾沒有分辨出, 屠眉是男是女!

她臉上洋溢起了慈祥的微笑,轉頭去看屠眉。

屠眉本來正抖著腳看熱鬧,一聽蕭懷瑾那句「我不同女人打架」,她眉毛一揚就想戲謔幾句,武明貞在蕭懷瑾的身後飛快朝她使了幾個眼色,屠眉想了想, 還是暫且將話憋了回去,施施然道:「遵命,大人。」

蕭懷瑾是不跟女人打架。但以他的龍眼,怎么可能看得出來屠眉居然是個女人?畢竟當初,就連經常女扮男裝的武明貞,都看走了眼。

在他眼里,屠眉是找他麻煩的惡霸土匪頭子!他當初灰頭土臉地逃離羊腚山,多么落魄,多么黯然,多么悲情……幸好他的後妃們帶著煌州府軍,將山匪剿滅投降,才沒有讓這個惡霸繼續禍害一方。

那么問題來了,既然他的妃嬪們都能降服一個土匪頭子,他身為皇帝,身為她們的夫君,卻被屠眉攆著打,豈不是黑歷史?午夜夢回之際,簡直要嘔出一口血。

有些仇,若不報,無以立足於天地間!

蕭懷瑾,發誓復仇。

.

屠眉一聽他自己上趕著找揍,興奮得手心直冒汗。

她打劫柳不辭的時候尚不覺得,如今見柳不辭地位尊貴,那種想要打敗他、碾壓他的念頭,便蠢蠢欲動,無法克制。

她挑釁道:「不過,草民要是贏了……希望大人輸得起,別惱羞成怒,要了草民的命。」

「呵,朕既然玩得起,也就輸得起。但是勸你,話可不要說得太滿。」蕭懷瑾也擼起了袖子,眼中光芒一閃而過。記仇兩個月,今日終於大仇得報。

武明貞努力讓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無,與周遭空氣渾然一體,在一旁坐看好戲。想了想,還是應該做做樣子,給二人勸架,才顯得有妃嬪的樣子,但她還未來得及開口,只聽「嘭」的一聲——

門被踢飛,蕭懷瑾和屠眉已經打進了院子里!

一只雞驚嚇地拍著翅膀四處跑,院子里鍋碗瓢盆四起,堆積的柴火和草垛跟著飛揚。

一樹枝椏上的落雪,撲簌簌飛舞漫天,院子里兩道黑影纏斗,打得難舍難分。

你來大鵬展翅,我來釜底抽薪;你來乾坤挪移,我來猴子偷桃……屠眉招式流氓,蕭懷瑾逞蠻斗狠,二人在打架方面,竟然習性出奇地相似,可謂是臭味相投。

屠眉一點都不懷疑,假如蕭懷瑾是生在市井中,他打起架來只會比她更不擇手段!

二人你一招我一式,整個院子都聽得見他們激烈的動靜,聞聲出來觀戰,謝令鳶、何貴妃、林昭媛擠在一起,張大嘴僵持而立,早晨掃干凈的院子,又落了一地碎雪和殘枝。

半晌,兩個罪魁禍首一個掐著對方脖子,一個拳頭抵著對方胸口,氣喘吁吁。

雪下了幾天幾夜,已經停了,早晨隱隱出了日頭,隱約可見二人額頭薄汗。

蕭懷瑾把外衫解了扔開,站在院子的雪地里,喘著粗氣。方才的搏斗中,他明顯地感到自己進步了——不僅是體能上,而且是思維和反應上。想來,這漫長的幾個月,他頻繁經歷一次次或大或小的戰斗,經驗便化作了本能,使反應更為敏捷,面對敵人的攻擊時,思緒也更為清晰。

不過,最終才堪堪打了個平局,甚至屠眉略占上風。蕭懷瑾頗有些不服氣。

他沒想到這個土匪頭子居然這么厲害,打架蠻狠刁鑽,可見心性也十分不擇手段,他稍占下風,總有些意難平。可是他早說了他輸得起,不能因為屠眉贏了他而生氣,於是也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你打得很好。」平息了一會兒,他忽然大笑了起來。

他喜歡這樣你死我活的貼身搏斗,仿佛將這段時日心頭的積郁、焦慮、惶急都盡情發泄了一通。哪怕疼痛,他喜歡在這種激烈的戰斗中,感受到自己的進益。

他笑得讓屠眉一怔,冬雪後初晴的陽光照耀,他額頭沁汗冒著熱氣,因打架還有些狼狽的樣子,卻並不見惱羞成怒。

這脾氣比何韻致那個石頭精好太多了,簡直難以想象是個貴族階層的人。

這樣想想,其實她一路跟隨的這些人,無論男女,都各有其好的性情,也是能交個朋友的。屠眉忽然心情不錯,她吹了聲跑調的口哨,道:「你也不賴嘛,能和我打個平手的人,從我九歲後就沒有了。」這么多年,也只有一個武明貞還勉強贏了她。

武明貞一直好整以暇地旁觀,正要想方設法、不動聲色地揭穿屠眉的女兒身,准備看皇帝異彩紛呈的臉,忽然蕭懷瑾站定了,問屠眉:「你想不想建功立業?」

他問屠眉,想不想建功立業。

但什么保家衛國,屠眉沒有那么高尚的情操,她對家國大義沒興趣。蕭懷瑾給出甜棗,她只是問:「建功立業,我有什么好處?」

「你可以做人上人。」這一點,蕭懷瑾無比篤定。若跟著他堂堂天子,都混不上口富貴飯,那別人就更沒機會了。

「你可以掌有更大的權力,比你那群烏合之眾的山匪強得多;可以受到人們的尊敬,而不是因你攔路搶劫而唾罵。當然,我給你畫一張大餅,最多也只能告訴你,它是什么味道。至於人上人是什么滋味,你要自己去嘗了,才知道甜頭。」

蕭懷瑾和流民打了半年的交道,他很透徹這些人的心思。

做人上人,這很是誘惑。

屠眉心動著,她一早就知道,武明貞有讓她從軍的心思,但武明貞沒有定奪的權力。沒想到今天,蕭懷瑾拍板做主,直接給了她機會。她也很干脆道:「你們能信任我?」

「所以,這一次,給你個宣誓忠心的機會。」蕭懷瑾指了指她:「高闕塞,朕親自出兵,你跟著來,列陣沖鋒。」

至於她能不能被器重、能不能宣示才能、能不能憑本事闖出自己的天地,就看這一役了。這是個絕對公平的機會,他給得起,只看她能否要得起。

「樂意之至!」屠眉一字一頓道。

蕭懷瑾直接定了高闕塞一戰的前鋒。而武明貞已經呆了,再沒有看他笑話的心情。一旁謝令鳶也錯愕萬分,exo?你們一個流民帥加一個土匪頭子,組成殺馬特黃金搭檔,這樣真的好嗎?

「陛下……真的要親自上陣?」無論是何貴妃,還是謝德妃,臉都蒙上了一層前途未卜的深深憂慮,無比灰敗。

蕭懷瑾點點頭,沒有給她們反對的空間:「此戰乃扭轉戰局之關鍵,利害重大,朕不敢掉以輕心。」

況且,他也想看看,比起一個多月前,那場充滿著遺憾的流民軍偷襲……他還能做到什么程度。

「那朔方城的攻守,陛下要如何定奪?」武明貞雖然失望,卻迅速恢復了冷靜,考慮起最現實的問題:「您的行蹤已被拓跋烏知曉,這才致使朔方城連番遭遇幾次進攻。接下來的時日里,西魏人定會反復來襲,陛下可有決斷?」

蕭懷瑾方才打架的汗已經干了,他撿起外衫披上,示意去屋子里討論,並讓陸岩把守住院子。

「朕昨夜已詢問過並州軍衙的意見,安定伯舉薦了姚謙這個人。朕閱看了他的卷宗,此人性穩,不宜遠途跋涉作戰,守城卻是足夠了。」

任用將領不一定非要熟用兵詭計謀,關鍵是合適就好。守城畢竟是比攻城代價小得多,只要將領排布得當,安撫住軍心民心,一座城池,守個把月不算難事。

蕭懷瑾往屋子里邊走邊道:「所以稍後,行台來擬書,任命朔方左軍都尉姚謙為護烏丸校尉,務必嚴守朔方城。」

何貴妃跟著進門,行禮道:「臣妾遵旨。」

蕭懷瑾轉身,忽然話口又轉:「另,授命何韻致、謝令鳶、武明貞為參軍,監運輜重、協理戰事。倘若姚謙有任何不臣之心,或行事大錯,你們可以去問安定伯,若安定伯也覺得他不妥,你三人便可自行處置——行台大印在你們手里,怎么下文書不必朕再教吧?」

他嘴角噙笑,眼神落在她們身上,變得柔和。何貴妃聞言腳步一頓,未想到,皇帝居然給了她們這樣重的權限。

雖然沒有直接給予兵權,卻是給了更大的信任——不僅是可以處置朔方左軍都尉,更是信任她們的判斷——如果她們認為姚謙有問題,同時安定伯也覺得不妥當,她們便可以做主,收回對姚謙的任用,甚至親自任職守城!

皇帝雖然不便明說,卻給了她們這樣的暗示。為什么,他這樣做?

盡管意外,武明貞原本因不能出戰而失落,此刻心間忽的一亮。

她本以為皇帝嫌棄她們是女子,其實不是的。只是有些仗,蕭懷瑾想親自去結束它。但他仍不忘做出這樣的安排,讓她們知道,他是願意信任並重用她們的。

她心情一寬:「臣妾遵旨。定不負陛下囑托!」

忽然。

「臣妾自請跟從陛下出戰!」謝令鳶驀地出聲,讓蕭懷瑾的微笑僵在臉上,轉而錯愕。

不僅是皇帝,所有人皆感到了意外,何貴妃向她睇過去一眼,林昭媛拉了拉她的袖子,壓低聲音:「你瘋了嗎,那是打仗!昨天城門那里死的人看到沒?你回來沒吐嗎?」

謝令鳶反手拍了拍林寶諾,依然堅定執著:「臣妾實在不放心陛下,自請跟隨陛下出戰!」

……又來了。何貴妃心想,都差點忘了,德妃本來就是個馬屁精!

她覺得自己難得操一回心,次次都是因為德妃,心簡直都操碎了:「德妃,你我齊心協力守住朔方城,就是對陛下最好的助力。」

謝令鳶搖搖頭:「守城有你們在,我便不擔心了。」

何貴妃和武明貞都是聰明人,非常審時度勢,再不濟還有安定伯養傷坐陣,自己留不留在朔方城,並不重要。

但蕭懷瑾的安危,卻很重要。

因為他出戰時,身邊只有陸岩和屠眉。謝令鳶並不是信不過屠眉,但戰場上刀劍無眼,生死無常,皇帝親赴戰場,身邊沒有任何星君相助,萬一屠眉臨陣倒戈,掉頭來殺皇帝,手忙腳亂中,誰能攔得住她?

謝令鳶冒不起這個風險。與其說她冒不起這個風險,不如說宮里撐著大局的何太後冒不起這個風險,亟需安定的江山社稷冒不起這個風險,以及……那些等待機會各施所長的深宮女子們,冒不起這個風險。

「臣妾保證,絕不會給陛下添亂!」謝令鳶觀望他的神色,忽然微微一笑:「畢竟臣妾當年也是……兩招將北燕戰神打下馬的。」

蕭懷瑾:「……」這個理由,他感到無法拒絕。

——試問他能在兩招內把北燕睿王爺打下馬嗎?不能_(:3ゝ∠)_

他自己不被睿王爺兩招打下馬就不錯了。

謝令鳶見他神情松動,勸道:「臣妾只在遠處觀戰,陛下若信任臣妾,也可以交待給臣妾任務,臣妾定當為陛下分憂。」

出宮以來,她與何貴妃她們日夜相處,無論是感情還是信任乃至默契,都遠比在宮中時更甚,聲望也終於回到了【聲名鵲起】。只不過由於人少,且一路上多次用了五行星力,氣數一直攢不起來。

眼下,氣數還夠用兩三次。既然蕭懷瑾決定親自打下這關鍵的一仗,那么她也決定,用自己的能力為他保駕護航。

「臣妾懇請陛下恩准!」謝令鳶說著跪下,滿眼關切,看得林寶諾直撇嘴,謝影後的演技又更上一層樓了,影後之爭形勢越發嚴峻。

而蕭懷瑾一腦門子汗,他可以很輕易地駁斥武明貞,也可以很坦然地吩咐何貴妃,但是,但是啊!每當德妃一張嘴,他就總覺得……心里虛,不敢不應。

想來,不僅是因為謝令鳶幾次將他與太後的爭吵勸解開,更因為德妃方才提醒的……她兩招把北燕戰神打下馬,讓人心底,不得不敬服……

所以蕭懷瑾越想越慫,越想越慫,最後無奈道:「德妃你……」

謝令鳶猛地抬頭,一臉殷切看著他,目光炯炯。

對著德妃雪亮放光的大眼睛,蕭懷瑾忽然噤聲了,他感到自己沒了脾氣乃至膽氣:「朕的軍中……咳,不帶女人,畢竟戰事殘酷,愛妃你出自詩書禮儀之家,這樣事還是少見的好,朕也不忍……」

「可陛下方才任命了一位女子,任前軍沖鋒!」謝令鳶一臉委屈,雙目含淚垂:「陛下難道要出爾反爾嗎?」

「……嘎?」蕭懷瑾懵逼。

他腦海遲滯片刻,緩慢轉動:「朕何時,委任女子了??」

一室寂靜。

謝令鳶、何貴妃、武明貞、林昭媛一齊舉起手,指向了屠眉。

屠眉正「咔哧咔哧」地啃一個她從田鼠洞里掏出來的干烘果子,舔了舔手指:「沒錯,我是女的啊。」

蕭懷瑾:「……」呆滯。

德妃的笑容,此刻在他眼里,已經不再是閃著慈祥的光,而是十分邪惡:「既然陛下方才委任過女子,為何不能允許臣妾跟從您?陛下難道是……不信任臣妾……甚至寧願信任當初打劫您的人?」

「不,不是……」蕭懷瑾無力地辯駁道:「朕,朕只是……」

只是被騙了!

蕭懷瑾簡直想抱頭長嘯、咆哮、狂嘯,他被騙了!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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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蕭懷瑾使勁渾身解數,也沒有打消德妃的念頭,終於不得不同意謝令鳶任參軍,跟隨他出戰高闕塞。

隨著他的安排,朔方城內開始緊密布置幾日後的反攻。

黨郡和長夏郡都與西魏邊境接壤,不能抽調兵力,蕭懷瑾便將並州其他郡分散的五千兵力,以及高闕塞失守後撤回的三千兵力調集起來。又調了朔方左軍的一萬人,日日在城內操練。

留下的一千兵力及三千傷兵,作為朔方城的守軍,在姚謙的手下聽從調遣,混編後重新布防。

與此同時,行尚書台向郡縣連發三道公文,卻提了個很奇怪的要求——

是何韻致要在高朔縣辦一場宴會,宴請並州各個郡縣的鄉紳富戶。

公文下發各郡,郡守和縣令們億臉懵逼,不知道這位打著何家人旗號的「何參軍」,究竟揣了什么打算。

但有一點擺明了,誰要是不去,就是不給汝寧侯何家這個面子,何家有一百種辦法叫他在這里待不下去。

在地方上,豪族可比皇帝說話管用多了,既然是來自何家的威脅,眾人也唯有哭爺爺叫奶奶地聽從,准備幾日後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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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州處於一觸即發的戰事中,而遙遠的千里之外,長留郡也已入了冬,綿延千里的山下,行走著蜿蜒浩盪的隊伍。

是酈家私兵和民夫運送糧草,向著函口肅武的方向疾行。

海東青一日千里,很快就飛去了長留。收到酈清悟從邊關寄來的信後,酈家左右思忖,照著酈清悟信中說的,除了寄存的那五千石糧,又「借」了一萬石糧草,由族中功夫好的人帶隊護送過去。

為了護送的人選,酈家內部也有議論。最放心的人該是長房和二房家的幾個少爺,然而酈家老太爺忽然發話,「這事該讓小九歷練歷練,以免成日不知天高地厚。」

酈依君行九,說的就是他了。被老太爺點名,他自是很高興,只有酈三老爺憂心忡忡。

畢竟酈依君雖然功夫好,但他沖動的性子不知隨了誰,實在令家中頭疼。

更頭疼的是,十三姑娘酈依靈聽聞此事,不顧家中仆婦阻攔,也跑去了酈老太爺面前請願:「爺爺叔父們太偏心,怎么只想著叫哥哥們去?我也是從小練功夫的,若跟九哥一道同行,還能幫忙出謀劃策……懇請爺爺讓依靈隨行!」

她有些難管教,因向來是個敢想敢做的性子,又挺有些當年的十三娘子的風范,酈老太爺比較喜歡她。酈大老爺無奈,斥她荒唐:「那邊挨著戰亂之地,可不是長留這樣太平,你去了那種地方,萬一遭逢危險,你是女兒身,和你哥哥可不一樣!」

酈依靈指了指西邊,那里是祠堂:「十三個大奶奶們還在祠堂里奉著,送糧那樣的危險,對我們酈家女兒來說算什么?再說了,表兄也沒說讓我們送去戰場上吧,只是讓我們送去天水縣而已,那邊太平著,西魏兵可沒有打過去。」

天水縣是並州旗郡下面的一個縣,相對平安得多,只要朔方能守得住,天水縣就不會出亂子,所以酈清悟叫他們帶著糧草去那里接頭。屆時,朔方城會派出輜重隊伍出來接護。他們根本也沒機會接近戰亂之地,酈清悟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所以她這樣分析,酈家也找不出更多阻止她的理由。族中更沒有不讓女子拋頭露面的傳統,酈大老爺想了想,勸老三道,孩子總拘著護著是永遠不知世道險惡的,唯有讓他們出去見識過,方才懂得規矩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