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解紛爭(2 / 2)

內務府總管趙全寶狗腿般來到席雲芝跟前兒二次請安,然後就自來熟的站到了席雲芝身旁,一副跟席雲芝十分熟悉的模樣,席雲芝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么,接過如意手中的茶杯,漫不經心的問道:

「今兒這事兒鬧得有些大了,怎的好端端的在養心殿奉茶,就打了起來?內務府入宮前的規矩就是這般教授的?」

趙全寶聽席雲芝一開口就提起了內務府,立馬跪下,說道:

「娘娘息怒,內務府怎會教授這樣的規矩呢。是這兩個丫頭私下起了嫌隙,這才驚了聖駕。」

席雲芝喝了杯茶,抬眼看了看那兩個姑娘,只見太傅之女岳寧倒是嚇得臉色煞白,可王嫣卻不以為然,臉色平常的打量她宮里的擺設。

「嗯,跟本宮說說,這兩個丫頭私下起了什么嫌隙啊?說出來,本宮也好替她們分解分解不是。」

「……呃,這個……」

趙全寶被席雲芝問的語塞,這起了什么嫌隙,誰還不知道啊,不就是幾個想飛上枝頭的姑娘間常常發生的手段嗎,若在私下趙全寶還能嗤之以鼻的笑笑,可真要把這理兒說到台面上,他還真沒那個膽。

別看這位主子成日笑眯眯的,可是,關於從前她在軍中的作為,趙全寶還是有些耳聞的,因此雖然心中對她的身份產生質疑,但若說敢當面嗆聲,卻是不敢。

王嫣見趙全寶不說話,干脆自己上前一步說道:

「娘娘明鑒,趙總管他不知其中緣由,便由奴婢代為解說罷。」王嫣在開口氣前,微微撇了下嘴,然後才指著岳寧說道:「原本今日是岳寧白日輪值養心殿,奴婢是晚間,可是,奴婢的親姐姐嘉柔太妃今晚召見於奴婢,奴婢便想與岳寧換一換,怎知她卻不通情理,竟然與我動起手來。」

「……」

席雲芝聽了王嫣的話,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良久後才做出反應:「嗯。原來是這么回事,聽起來,確實是岳寧做的不對。」

王嫣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娘娘英明。」

岳寧聽到這里,實在是忍不住了,紅著眼眶指著王嫣說道:「娘娘明鑒啊,奴婢只是堅守崗位,是她未經內監許可私自要與我對調,內監的輪值人手,每日都有記錄,奴婢若是與她對調,那將來若是被查起來,可是欺君殺頭的罪,奴婢自然不肯,誰知這王嫣竟然動手搶奪我手中的茶壺,這才動起手來。」

席雲芝聽了岳寧的話又是一陣點頭:「嗯,這丫頭說的也在理。」

王嫣見席雲芝搖擺不定,面上現出些許不耐,又說道:「我既與你對調自然不會不經內監許可,我看你根本就是舍不得將白日接近萬歲爺的機會拱手相讓吧?」

岳寧的性子不如王嫣霸道,被她說了也只敢低頭垂淚,一個勁的搖頭:「我沒有,我沒有。」

王嫣見她這般懦弱,心下鄙夷,若不是礙於正在坤寧宮中,說不得她就已經動手抽她耳刮子了,懦弱之人本就活該被欺,誰讓你自己不爭氣呢。

席雲芝默不作聲的觀察兩人的姿態,心中明鏡般透亮,自然明白這回事件的始作俑者是誰,當即微微一笑:

「好了好了,事情本宮大概知道了,王嫣被太妃傳喚,夜間不得奉茶,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既然她已報備了內監,那岳寧不同意,便就是她的錯了,來人。」

席雲芝在王嫣得意,岳寧驚恐的目光中,招來了殿外伺候的侍衛,第一次行駛了皇後的權利,指著岳寧說道:

「罰跪兩個時辰,然後讓太傅將之領回,內務府除名,出宮去罷。」

岳寧失魂落魄的跪坐在了地上,王嫣則得意洋洋的看了看她,然後欣喜的對席雲芝道謝:

「多謝娘娘,奴婢記下娘娘的好,今後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娘娘的明鑒之恩。」

席雲芝沒有說話,而是微笑著從鳳椅上站起,如意如月正要上前攙扶,趙全寶便湊了上來,狗腿十足的接替了如意如月的工作。

席雲芝見他這般,也是笑而不語,任他奉承了,畢竟他跟如意『通氣』,說是想讓她偏著禮部尚書王大人家的閨女,她做到了。

回到內宮之後,如意和如月實在忍不住對席雲芝問道:

「夫人,剛才那兩個宮女的事兒,怎么聽都是那王嫣的錯,怎的您會反過來罰了岳寧,還把她逐出宮。」

席雲芝將領口處稍微解了解,對她笑道:「逐出宮未必就是懲罰,岳寧是岳太傅的女兒,知書達理,看起來也並非咄咄逼人的,在這宮里,她那性子斗不過人家的,還不如早早出去,尋得良配。」

如月上前替她更衣,不禁也說道:

「可是夫人,您的這些苦心,岳寧她能懂嗎?萬一她不懂,還在心中腹誹夫人你不公可怎么辦呀?」

如意也點頭:「是啊夫人,更何況您還讓太傅親自入宮帶她回去,這……若是太傅也惱了……」

席雲芝脫了重如千斤的鳳袍,頓時感覺整個人都有精神了,輕裝走到軟榻前,坐了下去,搖頭說道:

「太傅定會明白我的意思。至於岳寧,她就算短時間內會埋怨我不公,但時間長了,定會覺得我放她出去,才是真正的赦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