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瀾雙瞳驟然一縮，一張臉，竟是莫名地呆滯了一下，然後便陷入了沉默，久久都沒有說話。

原來，他在慕瑾的心中，還是有長兄形象的。

禁天牢中，如死寂一般的沉默，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此時的聶天，作為一名旁觀者，卻完全分不清孰是孰非。

他可以看出，慕瑾對審座十分敬重。

但在慕千瀾口中，審座卻是完全另外一種形象。

事實到底如何，誰也說不清。

「為什么不說話了？」許久之後，慕瑾冷靜了許多，再次打破了沉默。

「你殺了我吧。」慕千瀾竟是突然變得平和，看向慕瑾的目光，竟隱隱有一種慈愛，說道：「一切，都是我的錯。老家，審座死了，我也不該再活著。」

「動手吧。」說完，慕千瀾閉上了眼睛，引頸待戮的樣子，竟好似有一份大義，在其中。

「師尊不是你殺的，我不會殺你。」慕瑾沉默片刻，冷冷說道。

「他已經死了，是不是我殺的，又有什么關系呢？」慕千瀾笑了笑，說道：「他的死，總要有一個凶手。總不能對外說，他是修煉禁術，走火入魔而死吧？」

「你……」慕瑾美眸一顫，想要發怒，但還是壓了回去。

「小妹，我這一生，殺了很多人，做了很多惡事。」慕千瀾卻是愈加平靜淡然，笑道：「能死在你手里，對我是最好的歸宿了。」

慕瑾目光凝得很緊，一直盯著慕千瀾，掌心之中滲出了汗珠。

終於，她向前邁步了。

「看來，我這個兄長，還是比不了那個虛偽的老家伙啊。」慕千瀾感受到迎面而來壓抑的殺意，嘴角扯了扯，心中無奈一笑。

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

既然那老家伙一直維持著良師慈父的形象，那就讓小妹，一直這么記著，也挺不錯的，不是嗎？

遺憾的是，他再也聽不到，自己的小妹，喊自己一聲哥哥了。

慕瑾一步一步，無比沉重，卻終於還是來到了慕千瀾身邊。

她看著眼前這個已經閉上雙眼的兄長，終於下定了決定，高高舉起了手。

這個時候，只要她一掌落下，慕千瀾必死無疑！

「我親愛的小妹啊，謝謝你，給我一個解脫。」慕千瀾心中默念著，等待著最終一刻的降臨。

慕瑾雙瞳之中，涌出兩行濕潤，她閉上了雙眼，那只手，終於動了，仙力匯聚之下的壓迫之感，竟讓整個禁天牢都微微晃動起來。

「等一下！」就在這個時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嘭！」聶天身影倏然而動，周身劍氣洶涌，以自身身軀，為慕千瀾擋下了致命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