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敬笑了下,他不反感這點,甚至還很欣賞。他奪下雍城,當然不僅僅只是要這一座城池,也不僅僅收服楚地,他的目標更高更遠。如果他的王妃,和他有著同樣的志向,當然求之不得。
何況她還這么美貌。
但,想讓他立為正妃,僅僅靠她的美貌和野心可不夠,最關鍵的還是背後的勢力。
南源固然強盛,可說到底只是一個州府,這個正妃之位給出去,日後再想與更大的勢力聯姻,可就不行了。
值得嗎?
吳子敬雙目微闔,輕輕點著膝蓋。
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徐吟又說話了:「倘若婚約結成,家父還為我准備了一些嫁妝,涼王可要過目?」
「哦?」吳子敬很感興趣,「是什么?」
徐三小姐轉過身,看向帶來的護衛:「呈上來吧。」
「是。」那個五官俊秀的護衛答應一聲,從懷中取出一本冊子,向這邊走來。
涼王身邊的侍衛上前一步,將他攔了下來,冷冷說道:「交給我們就是。」
徐三小姐一個柔弱女子,手里又拿著婚書,讓她過去就過去了,這位可不行。
但那護衛並未依言,而是看向上首。
徐吟輕輕一笑,對吳子敬道:「家父交代過,這東西只能親自交到您手里。這小子有些左性,我父親說什么,他都一五一十照做,半點不打折扣。」
吳子敬掃了一眼對方年輕的臉龐,點了點頭。
進行宮赴宴,都是搜過身解了劍的,自己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殺過的人屍骨成山,還怕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不成?
涼王侍衛退開,這護衛捧著冊子到了案前。
因事涉機密,倒酒的婢女退走,侍衛守在兩側。於是,圍著酒案一丈之地,只有他們三個人。
燕凌將冊子放到吳子敬面前,輕輕展開,上面列著一項項糧草財貨……
看清數額,吳子敬倒吸一口氣,不由看向徐吟,眼中寫著驚疑。
這數目也太大了,南源當真拿得出來?
卻聽徐吟輕輕笑道:「涼王,南源本是楚國舊都,所轄之地最廣,所產之物最豐,我父費心經營十幾年,豈是那些偏遠小城可比?這份嫁妝,值不值得一個正妃之位?」
值得,當然值得了!大涼雖然不小,可到底是外族之地,窮山惡水,遠不是豐饒的楚地可比。倘若有這份物資,他坐楚地而望天下就有了資本!
想到這里,吳子敬已經不再猶豫,喊道:「拿筆墨來!」
侍者早已備好,立時奉上。
燕凌上前接過,很自然地走到吳子敬另一側,打開墨盒,舀水,磨墨。
徐吟則把婚書抽出來,放到最上面一層,備好讓他簽名。
兩人將吳子敬一左一右圍著,擋去了旁人的視線。
看到這一幕,各州府的使者不由嘆氣。
沒想到南源選了這么一條路,看來自家想不投都不成了。徐煥原也是一代英雄,不料竟出了這么一個女兒,真是……
還沒想完,變故忽然發生了。
眾人只聽「嗆」一聲利刃出鞘,鋒利的刀尖利索地扎進了吳子敬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