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只小魚，可比咱們想象中胃口大，不但想吞了大魚，還想把老龜也一並吞了。」

「呵呵呵呵，」屋里傳來幾聲低笑，「這就叫天助。要不是這只小魚，咱們還不知道從哪里打開口子。」

「是啊！來了好幾年，只拿到些不痛不癢的消息，都沒臉回去見主子。」

「這下好了，倘若事成，咱們就能風風光光回去了。」

屋里聲音低了下來，似乎密謀了一些事。

徐吟努力去聽，只聽得零零碎碎的聲音。

「……望江樓……」

「……秋宴……」

冷風陣陣吹過，她心口也是一片冰涼。

許久，屋里的密謀終於停了，聲音也略微放開了一些。

「那老龜運氣好啊，兒子出息，雖然只有一個，抵得過別家子孫滿堂。」

「最難纏的還是那只霸王蟹，有他攔著過不了江。」

「還好老天送來這么一個機會。那小子手底下沒人，找到了咱們，不枉費經營這幾年。」

「好好干，做完這票，就可以回去了。」

屋里干了一杯，隨後響起走動聲。

徐吟還沒想好怎么走，就被燕凌拉著，輕飄飄從隔壁下去了。

過不多時，掌櫃從屋里出來，警惕地左右看看，確定沒人，大步離開。

一切歸於平靜，兩人慢慢出了魚市，回到大街上。

默默走了一路，燕凌一直轉頭覷著她，欲言又止。

徐吟斜眼看他：「干什么？有話就說呀！」

燕凌躊躇了一下，說道：「事情比想象中復雜，我還沒想好。」

徐吟「撲哧」笑了，睇過去一眼：「你倒是坦白。」

她聽出來了，屋里那兩個人，是江北的細作。老龜便是東江王，大魚是李聞，小魚是李達，霸王蟹自然是楊固。

蔣奕這是盯上了東江，早幾年就派了細作來。這回固然是李達狼子野心，可其中也有蔣奕的手筆。

東江向來是富庶之地，李氏又經營百年之久，勢力不可謂不大。

倘若東江與蔣奕掐起來，昭國公坐山觀虎斗，說不准能得利。

燕凌站在家族的立場，自然有點猶豫，到底該不該出手相幫。

「那你是想幫江北？」徐吟笑眯眯看著他。

燕凌想也不想，直接搖頭：「幫蔣奕干什么？他比東江難纏多了。」

蔣奕也就是個斯文些的吳子敬，況且江北離關中才近。

徐吟就道：「既然不幫江北，還有什么好猶豫的？東江再怎樣，為地勢所限，過不了江去。江北才是你們燕氏的大敵，這會兒要是讓蔣奕得逞，他轉頭滅了東江，就要對付你們了。」

燕凌瞥著她：「你真是這樣想的？不是為了你姐姐考慮？」

徐吟理直氣壯：「當然是為了我姐姐，可對你也沒壞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