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意這件事,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江越當時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心病還要心葯醫,這一切的緣由在徐三小姐身上,如果這趟出去能夠找到那個契機,或許他就好了。
但是,想到那位徐三小姐的本事,蔣奕沒法不擔心。
先前他上書皇帝,把她弄到京城去,就是想給她找麻煩。結果這位徐三小姐全須全尾地從京城離開了,倒是後宮幾位妃全因為她遭了殃。
武能拉弓,文能宮斗,江越能在她手下討便宜嗎?
不過,應該出不了大事。偽帝聖旨相逼,料想南源不敢與自己翻臉,江越此行便是不成功, 這條命應該能保住。
蔣奕心神不寧地想著。
依照時間, 徐三小姐的及笄禮過了, 這事應該有結果了吧?
可能是感應到他的想法,外面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人還沒到,聲音先到了:「都督!都督!少將軍回來了!」
蔣奕霍然站起,聲音都帶著喜意:「是嗎?在哪里?」
緊接著,他便看到一群人抬著擔架進來,上面躺著一個人。
看清那人的模樣,蔣奕腦袋里「嗡」的一聲,穩了穩心神,才快步走過去。
「怎么回事?阿越他」
擔架上的江越毫無生氣,臉龐嘴唇毫無血色。
蔣奕伸手揭開他身上的毯子,看到了觸目驚心的包著白布的傷口。
「他」
「都督!」後面有人搶上來,跪到他面前大哭,「屬下無能,屬下沒能護住少將軍。」
這兩人便是跟江越去南源的部下,他們的樣子看起來好一些,但四肢肩膀同樣裹著包扎布。
蔣奕定了定神,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你們慢慢說。」
「是。」那兩個部下擦干凈眼淚,你一言我一語,慢慢補全了南源的種種經過。
蔣奕面無表情地聽著,眼神越來越冷厲。
屬官及時遞上一份文書,低聲稟道:「都督,這是徐煥送來的信,說是感謝少將軍儀義出手,替南源解了圍。」
蔣奕抿緊嘴唇,接過那封信,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這封信措詞客氣,末尾的感謝字樣分外刺眼。
「阿越怎么樣?」他收回情緒,冷靜地問,「大夫來了嗎?快點給他看看。」
「來了來了。」
都督府最擅長跌打損傷的軍醫趕到,急忙給江越診治。
檢查了一番,軍醫松了口氣,稟道:「都督,少將軍無性命之憂,不過」
「不過怎樣?」
軍醫低下頭:「以後怕是不能再提刀拉弓了」
蔣奕狠狠抓住手中信件,低頭看著江越毫無生氣的臉龐。
何止不能再提刀拉弓,他分明醒著,卻動也不動,這是連心都一並死了!
毀了,這小子徹底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