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懇求:「祖母,再等一會兒吧,就一會兒。」
老夫人勸道:「王府的使者沒來催,是他們體諒,我們可不能不知禮數。祖母知道你想等阿吟回來,可事有輕重緩急。你先動身,大不了路上慢些走,到時候阿吟也能趕上。」
道理是這樣沒錯,徐思無奈只得起身:「是。」
東江王府的迎親使看到她出來,松了口氣:「啟程。」
車隊緩緩駛出南源,滿城百姓圍觀歡送。
為了這樁婚事,徐煥准備良久,嫁妝備了又備,終於看著女兒出門,一向感情不外露的他也不由紅了眼眶。
他的長女終於出嫁了,經過第一次所托非人,這次挑中的女婿德才兼備,溫文善良,希望他們琴瑟和諧,余生美滿。
漫長的車隊出了城門,往東江行去。
盡管徐思吩咐他們慢些走,仍然離南源越來越遠。
她時不時地看向大道,希望能看到熟悉的影子,可惜一直沒有。
夏至忍不住勸:「小姐,三小姐或許有事絆住了。您別著急,她一定會趕來的。」
徐思漫不經心地應著,仍然不肯放松。
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她想最後再看看妹妹。
或許是老天聽到了她的祈禱,耳邊傳來快馬奔馳的聲音。徐思眨了眨眼,竟然真的在路的盡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姐姐!」她聽到了聲音。
「停車!快停車!」徐思喊道。
不等車停穩,她便推開車門,逕自跳了下去。
徐吟一路疾馳,顧不得身上的塵土,到了近前,飛身下馬,向姐姐奔去。
「姐姐!」她猛地抱住長姐,眼淚滾了下來,「我來送你出嫁。」
……
二月底,草長鶯飛,春光明媚。
蔣奕正在理事,聽得外頭孩童玩耍,灑下一串笑聲,不由抬頭看向窗外。
他發了一會兒呆,轉頭叫來長隨:「阿越可好些了?你幫我去看看。」
長隨應了聲,回來稟道:「少將軍剛吃了葯,睡下了。」
蔣奕嘆了口氣,這會兒既不是晚上也不是午後,說江越睡下了,分明就是他不願起身。
四個月過去了,他身上的傷也養得差不多了,到現在還這樣,果真是心志被打垮了。
罷了,再給他點時間吧,真不成也只能這么養著了。
他又想起一事:「河興該有消息了吧?」
長隨出去問人,沒一會兒,一個吏員急步而來。
「都督,我們前幾日發了訊號出去,剛才有信了。」
「怎樣?」
「人一個也沒回來。」
蔣奕怔了一會兒。他手下訓的死士,沒回來要么回不來,要么死了。
「河興呢?」
「一如往常。」
蔣奕明白了。
吏員又補了一句:「據說,徐三小姐那幾日去了河興。」
蔣奕眉頭一皺,過了會兒,終於克制不住狠狠捶了下桌案:「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