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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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沈錦已經穿好衣服了,楚修明進來抓過披風就拉著沈錦出去,「都出來。」

趙嬤嬤見到楚修明的樣子,心中一驚趕緊跟了出去,本身永寧伯府就沒多少人,很快就都出來了,站在正院的園子里,小不點見到沈錦就圍著她團團轉,感覺很不安似得。

「這是怎么了?」沈錦一臉迷茫看著楚修明。

楚修明把披風給沈錦系上,然後把人摟在懷里說道,「我不知道。」雖然這么說卻是滿身戒備著,就連侍衛也是如此,手按在腰間的刀上,把楚修明和沈錦圍在中間。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天色蒙蒙亮了,可是絲毫動靜都沒有,就算如此也沒有人放松戒備,反而越發的警惕。

沈錦站在楚修明的身邊,腿腳都有些酸了,小幅度的活動了一下,安寧護在沈錦的另一側,趙嬤嬤臉上也露出幾許疲憊,楚修明安慰地握了一下沈錦得手。

小不點也安靜了下來,蹲坐在沈錦的身邊,猛地站了起來毛豎了起來卻沒有再叫,眾人忽然感覺到一陣距離的搖晃,楚修明一把沈錦抱住,把她的頭按在懷里,細細的護著。

沈錦的臉都白了,咬著唇一聲不吭,只覺得站都站不穩,雙手緊緊抱著楚修明的腰,多虧他們本就在園子里面,很快就停了下來,沈錦卻覺得腳下發虛,心口像是被什么壓著一樣,格外的難受。

震動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給眾人的感覺卻像是過了許久,等地動停止了,趙嬤嬤和安平就坐在了地上,說道,「地動……」

楚修明眼神暗了暗,地動並不是在京城,卻也有如此強烈的感覺,西邊……緩緩吐了一口氣,說道,「先別回屋,就地休息。」

「是。」

沈錦把自己的手放進楚修明的手心里,讓楚修明握上才說道,「是哪里?」

「不清楚。」楚修明低聲說道,「別擔心。」

「恩。」沈錦抿了抿唇,雖然這么說可是心里還是覺得沉甸甸的,「邊城會有事嗎?」

「不會。」楚修明很肯定地說道,「牽扯到那邊。」

沈錦很擔心陳側妃,可是不知道還會不會接著地動,實在說不出讓楚修明派人去瑞王府看看的話來,到是楚修明忽然說道,「安寧你和岳文去一趟瑞王府。」

「夫君……」沈錦抬頭看向楚修明。

楚修明摸了摸她的頭,岳文正是他們帶來的侍衛中的一個,最是靈活,而安寧會功夫又是丫環,可以進後院親眼看一下陳側妃,楚修明的考慮不可謂不周全。

岳文和安寧應了一聲,安寧安慰道,「夫人放心吧。」

沈錦咬唇說道,「不用了,現在正亂著,等晚點……」

話還沒說完,就被楚修明阻止了,楚修明看向岳文和安寧說道,「往路中間走,回來把沿路的情況與說我一下,不要走屋檐下面。」

「夫君!」沈錦看向楚修明說道。

楚修明開口道,「京城只是被波及了,就算還有余動,也不礙事的,放心吧。」

岳文也說道,「夫人放心,我們去去就回。」

沈錦聽了楚修明的解釋,這才點頭說道,「不用太急,安全為上。」

「夫人,放心吧。」安寧笑了一下,就和岳文往外走去。

楚修明開口道,「怕是一會陛下就要派人召我進宮。」

沈錦看著楚修明開口,「小心。」

趙嬤嬤說道,「那將軍需要換衣服嗎?」

楚修明點了下頭,「再等等。」

果然如楚修明所言,接下來又感覺了幾次地動,不過卻沒有第一次那般明顯了,宮中派了人來宣楚修明進宮,楚修明接旨以後就要進去換衣服,卻沒讓沈錦他們一並進去,只是說道,「再過兩個時辰,確定沒事了再進去。」

沈錦主動握著楚修明的手,說道,「夫君,我伺候你更衣。」還主動拉著楚修明往屋中走去。

趙嬤嬤也說道,「老奴幫夫人搭把手。」

「我自己就行。」沈錦搖頭拒絕了趙嬤嬤,她心里明白楚修明不讓他們回屋是怕萬一再有地動出現危險,就算地動的發生地不是京城,可是誰也不能保證沒有一個萬一。

楚修明看了沈錦一眼,最後說道,「嬤嬤你留下來吧。」然後順著沈錦的力道往屋中走去,自家娘子這般傻氣,離了他可要怎么辦。

「怕嗎?」楚修明問道。

「不怕的。」沈錦開口道,「夫君不是說沒事嗎?」

楚修明看著沈錦,彎腰親吻了一下她的眉心,「恩。」換了里衣後,楚修明就單手拿著衣服,另一手牽著沈錦出去了。

到了外面就看見趙嬤嬤和安平他們都守在不遠處,見楚修明和沈錦出來這才松了一口氣,安平上前接過楚修明手里的衣服,幾個人回到空曠的地方,伺候著楚修明換上官服,楚修明彎腰在沈錦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這才跟著宮中的來人離開。

趙嬤嬤說道,「夫人坐下休息會吧。」

沈錦說道,「大家都休息一會。」

眾人等沈錦坐在石椅上後,這才分散在她四周坐下,小不點悠閑地趴在沈錦的腳邊,沈錦開口道,「晚點給小不點煮幾根肉多的骨頭。」

「是。」趙嬤嬤開口道,「夫人不用太過擔心。」

沈錦應了一聲,看著小不點的樣子說道,「怕是真的沒事了,小不點都不鬧了呢。」

趙嬤嬤說道,「小不點真是好狗。」

岳文和安寧還沒回來,楚修明又離開了,沈錦總有些心里沉甸甸的,有些急躁又有些說不出的氣悶,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來,幾次後才覺得好點。

趙嬤嬤格外擔憂,微微垂眸說道,「夫人,老奴去別的院中看看。」

「別去。」沈錦抓著趙嬤嬤的手說道,「人都在這里,別的地方都是一些死物,無礙的。」

有個侍衛說道,「夫人,我去廚房拿點吃食出來吧。」

沈錦聞言倒是笑了,問道,「餓了嗎?」

侍衛心知如果說是給夫人拿的,怕是夫人定不讓他們去冒險,所以說道,「是的。」

其他的人也說道,「是啊,夫人這么久都沒再動過了,我們去拿點東西出來。」

沈錦笑了一下說道,「餓著吧。」

侍衛目瞪口呆地看著沈錦,怎么和他們想的不一樣?

趙嬤嬤反而笑了,被這么一鬧,氣氛倒是緩和了許多,沒了剛剛那種壓抑和緊張,沈錦掏了一個荷包出來,遞給了那個說拿吃的侍衛說道,「吃吧。」

那侍衛臉一紅說道,「夫人……我不餓啊……」

「啊,你們分著吃了吧。」沈錦是陪楚修明換衣服的時候從桌子上順手拿的,里面裝著一些糖和肉干並不多,是趙嬤嬤准備的,為的是今日去瑞王府怕沈錦無趣,給沈錦吃著玩的。

岳文和安寧趕回來的時候,沈錦他們正准備回屋,見到兩個人除了身上有些塵土倒是沒有別的事情,沈錦這才松了一口氣,說道,「正巧一起進屋吧。」

屋中很多東西都東倒西歪的,眾人先把倒地的都給收拾了起來,大致規整了一下沈錦就讓他們回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剩下細致的安寧和安平就可以慢慢收拾,安寧開口道,「夫人,瑞王府一切安好,就是有個小廝慌亂中不小心弄斷了腿,已經讓大夫給接好了,陳側妃和瑞王妃在一起,瑞王已經進宮了,奴婢瞧著陳側妃面色倒是不錯,她們都在院中歇著,奴婢回來的時候,她們還沒回屋呢。王妃吩咐奴婢給夫人帶個話,說您剛回京中不久,怕是諸多不便,若是府中有所短缺就給瑞王府送個話。」

「那就好。」沈錦松了口氣說道,「那京中的百姓呢?」

安寧把大致情況說了一遍,「倒是沒亂起來,官府已經派人出來了維持秩序了,我沿路瞧著有些人受了傷,並不算重。」

地動的時候天色已經微亮了,有不少百姓都起來了,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沈錦點點頭,趙嬤嬤倒了水給沈錦,說道,「夫人慢點用,水有些涼了。」

「知道的。」沈錦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喝水,「你們也都坐在休息吧,先不要忙了,等休息好了再弄。」

「是。」

沈錦開口道,「自己倒水喝。」

安平給說道,「奴婢去廚房瞧瞧。」

「和廚房說不用單獨給我做飯了,直接做個大鍋飯,大家一並用吧。」沈錦吩咐道。

趙嬤嬤看著沈錦的臉色有些蒼白問道,「夫人可是身子不適?」

沈錦動了動唇說道,「有些噎得慌。」

趙嬤嬤說道,「屋中還備的有蜜餞,老奴給夫人拿來。」

沈錦點了下頭,靠在軟墊上,趙嬤嬤很快把東西找了出來,沈錦選了顆糖漬青梅放在嘴里含著,「你們也吃。」

趙嬤嬤有些擔心地看著沈錦說道,「夫人放寬心,定會沒事的。」

沈錦應了一聲,安寧拿了小被蓋在沈錦的腿上說道,「夫人可要睡一會?」

「不了。」沈錦微微垂眸,「用完了飯再說。」

「是。」

御書房中誠帝狠狠把杯子砸到了地上,「除了吵你們還能做什么啊!繼續吵啊!」

所有人都跪了下來,恭聲說道,「陛下息怒。」

「朕也想息怒,欽天監是怎么弄……」誠帝咬牙怒道。

陳丞相說道,「陛下,現在的事情是趕緊派人去處理善後事宜。」

誠帝沉聲說道,「朕叫你們來就是處理事情的,你們干什么了?」

有個御史開口道,「除了賑災事宜,陛下早日頒下罪己詔才是。」

誠帝面色一變,坐在龍椅上沒有說話,許久才問道,「朕有何罪?此乃天災!」

「這是上天的示警。」有一個老臣開口道。

陳丞相眼珠子轉了一下,眼神往瑞王身上瞟了一下,心中已有了思量,誠帝滿心的不願,他本身心里就有鬼,越發想證明自己的聖明,這般罪己詔被記錄在案,後人看了……

「起來吧。」誠帝端著太監新送來的茶喝了一口。

眾人這才起身重新到了一旁,這一下把跪著沒起身的陳丞相給凸顯了出來,誠帝看見陳丞相問道,「愛卿可有話要說?」

「陛下,臣要參瑞王奢侈無度……此次地動定是上天對瑞王的警告,否則為何選在瑞王生辰這日。」陳丞相細數了瑞王無數罪狀,最終又把地動之錯推到了瑞王身上。

瑞王臉上毫無血色,馬上出來跪在地上,「陛下,臣弟絕……」

「對。」瑞王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誠帝猛然說道,「陳丞相所言甚是,朕也有錯,瑞王與朕同胞所出,朕對其多有……卻不想瑞王不知皇恩,如今上天才下此懲罰,瑞王你可知罪?」

地動是怎么回事,其實在場的臣子都是明白,不過是天災而已,皇帝下罪己詔更是一種對百姓的安撫和交代,凝聚民心的作用,可是架不住誠帝心中有鬼,竟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瑞王身上。

瑞王雖然糊塗了一些,可是還真沒犯過什么大錯,可是在陳丞相口中簡直罪無可赦了。

明白了誠帝的意思,又有幾個臣子出來,都是參瑞王的,剩下的人對視了一眼,心中嘆息卻沒有人說什么。

「臣參瑞王為一己之私,竟然棄邊疆安慰於不顧,執意召永寧伯回京,若是此時蠻夷入侵,那邊疆百姓又該如何?此乃大惡。」

「臣參瑞王幸喜美女,所謂上行下效……」

「臣參瑞王在府中大興土木,搜刮黎民……」

「臣參瑞王……」

這還真是牆倒眾人推,一條條的罪責被安在了瑞王的頭上,就連他遲到早退也成了不顧黎民生死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絲毫沒有提瑞王手上根本沒有實權,就算他不去也沒有絲毫影響。

誠帝漸漸安了心,跪在地上的瑞王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面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