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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陳側妃見趙嬤嬤，就把來意說了，趙嬤嬤應了下來，她也看出陳側妃一片愛女之心，不過在瑞王府這般地方，實在沒有她做主的，安慰道，「側妃無需自責的。」
「是我反而讓錦丫頭擔心了。」陳側妃嘆了口氣說道。
趙嬤嬤沒再多說，有些事情必須要自己想通才是，就先離開去見沈錦了。
沈錦正在屋中等著，看到趙嬤嬤來了也沒繞圈子直接說道，「母妃讓母親與我說了一些事情，永嘉三十七年的那些事情，不過有些地方很是含糊。」
趙嬤嬤倒是沒有疑惑等沈錦大致說了一遍，就問道，「夫人想知道的是哪里？」
沈錦只是看著趙嬤嬤，問道，「先太子可有遺孤？」
趙嬤嬤點頭，並沒有隱瞞，沈錦身子一震，誠帝當真夠狠的，想來是因為誠帝懷疑楚修明是先太子的遺孤，卻沒有證據，僅僅是因為多疑而已。
不過那時候皇室之中並沒有適齡的女兒，這才會有楚修明定親三次，那些姑娘卻次次死於非命，而且這三次中竟都是誠帝幫著定下的。
瑞王妃可能猜到了什么，才不聲不響早早的把女兒沈琦給訂了出去，而誠帝也讓瑞王選了女兒下嫁楚修明，若是楚修明抗旨不尊，那自然是心中有鬼，若是娶了瑞王之女，楚修明就不能是先太子遺孤，因為這般他們堂兄妹成親，屬於*之事，就算是最後楚修明拿出證據說自己是先太子一脈，也只會被天下人恥罵。
所以誠帝的女兒不能嫁，會有礙他的名聲，所以嫁的只能是瑞王的女兒。
沈錦沒有再問，伸手撫著肚子，她怕知道的太多，到時候誠帝真的威脅到孩子的安危，她會忍不住用這些來換取自己孩子。
「夫人無需這般多思。」趙嬤嬤溫言道，「將軍自有安排的，定會保夫人和孩子的安全。」
沈錦點頭，說道，「確實不該多想了，萬一以後生出的孩子不漂亮了就不好了。」
趙嬤嬤笑道，「那老奴讓人備些熱水，等晚上夫人泡泡解解乏，到時定能睡個好眠。」
「好。」沈錦也覺得自楚修明離開後，她就有些草木皆兵了，這般下去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孩子都不好，想了想又覺得不該怪自己，「若是孩子不漂亮，定是怪夫君。」
趙嬤嬤看了看自己夫人又想了想將軍的樣子，很肯定地說道，「這孩子定是最漂亮的，夫人放心吧。」
沈錦笑的眼睛眯了起來，嬌聲說道，「嬤嬤，想吃奶糕。」
趙嬤嬤當即就應了下來，說道，「那老奴扶著夫人到院子里與小不點玩會？」
「好。」沈錦點頭，趙嬤嬤見沈錦情緒恢復了，心中也是松了口氣，扶著沈錦起來往院中走去。
沈錦其實是真的想開了，該來的總是會來，只要楚修明沒事，誠帝是不敢動她的，若是她老是自己嚇自己，說不得沒等多久就……那才是真讓誠帝順心了呢，誠帝太順心沈錦覺得自己就不順，別人不開心和自己不開心之間，沈錦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讓別人不開心，「把王太醫傳來，給我把把脈。」
趙嬤嬤聞言笑道，「是，老奴這就讓人去傳。」
沈錦滿意地點頭，趙嬤嬤扶著沈錦坐下後，又讓安寧在她身邊伺候，這才放心去讓人傳了太醫來，沈錦叫道，「小不點。」
小廚房門口，正趴著啃骨頭的小不點耳朵動了動，沒等沈錦叫第二聲，就咬著骨頭站了起來然後朝著沈錦那邊跑去，陳側妃見小不點跑了，趕緊叫道，「小不點別亂跑。」
倒是從邊城帶來的廚娘笑道，「側妃放心，怕是夫人喚它了，或者聽見了夫人的聲音，它不會亂跑的。」
陳側妃一看確實是往沈錦那邊跑的，笑道，「怪不得人說狗耳朵呢。」
沈錦見到小不點就笑道，「小不點，我好想你啊。」
小不點把骨頭放下，蹲坐在沈錦的身邊，讓沈錦的手摸著它的頭，「嗷嗚！」
沈錦笑的眼睛眯了起來，看著地上的骨頭說道，「你又去廚房要東西吃了？」
「嗷嗚！」小不點同樣眯著狗眼，耳朵動了動。
「咦，明明昨天你還是左耳朵耷拉著右耳朵豎起來，今天怎么換了邊？」沈錦伸手捏了捏小不點的耳朵說道。
小不點又動了動，「嗷嗚。」
「好吧我等著你耳朵都豎起來。」沈錦感嘆道，「那時候小不點就長大了。」
小不點用狗臉蹭了蹭沈錦的腿，沈錦笑道，「別以為我忘記你要吃的事情，不許再吃了，你都胖了。」
「嗷嗚。」小不點無辜地看著沈錦。
沈錦怒道，「我不會上當的，安寧把骨頭給它收走，不許吃了，肚子都出來了。」自從楚修明走了，小不點都快胖了一圈。
安寧這才彎腰去拾起了骨頭，小不點尾巴耷拉著，看著可憐兮兮的卻沒有動，「嗷嗚。」
若不是沈錦發話了，安寧他們是不敢去動小不點的東西的，小不點在沈錦面前看著溫順，可身上是有狼的血的，將軍訓練的時候可是讓它見過血的。
太醫很快就過來了，王太醫醫術很高，特別是在婦科上，就連皇後和太後的身子都是讓他看的，沈琦也過來了，她是知道沈錦叫了太醫，但是沈錦身體，此時見到沈錦坐在院中，面色紅潤眉眼間更是舒展，這才松了口氣，見王太醫正在把脈就沒有吭聲。
「夫人並無大礙。」王太醫開口道，「無需擔憂。」
沈錦的聲音嬌嬌嫩嫩的，帶著一種特有的軟糯，笑道，「我現在身子不適倒是不能進宮親自給皇伯父道謝，若是皇伯父召見太醫，還請太醫幫我與皇伯父表明謝意才是。」
沈琦聞言腳步頓了一下，莫非妹妹真不知陛下派來王太醫另有所指？
沈錦感嘆道，「我也是沾了父王的光，不過王太醫回去還是提醒皇伯父的好，父王是外傷，而且是男子，王太醫來了就有不合適了，想來皇伯父身體康健，所以對太醫院之事不太了解。」
王太醫低著頭並沒有言語，因為他不知道如何應對才是，沈錦字字句句都是為誠帝考慮的，可是他卻知道誠帝並非真的一時不查派錯了人，而是另有算計，看著沈錦滿是感激和對誠帝純然的親近，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沈錦卻毫不知情一般，繼續說道，「不如就說皇伯父知道父王的小妾和我有孕在身，所以才派了王太醫來好了。」說完就像是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一臉滿足，「如此一來就不是皇伯父一時不察派錯人，而是皇伯父關心後輩。」
王太醫聽到這里，心中也是感嘆一句永寧伯夫人至善至孝。
沈錦看向了沈琦，說道，「姐姐你覺得我想的怎么樣？」
「極好。」沈琦也笑著說道，「還是妹妹想的周全，那麻煩太醫也幫我把一下脈，就說我這幾日食欲不振好了。」
王太醫應了下來，當即給沈琦把脈，誰知道面色漸漸沉了下來，說道，「請世子妃換另一只手。」
沈琦本是想幫著沈錦分擔一些，沒曾想竟然真的遇事，趕緊伸了另一手出來，沈錦也有些緊張，過了一會王太醫說道，「恭喜世子妃已有一個月余身孕。」
「恭喜姐姐了。」最先反應過來的竟是沈錦，然後有些得意又有些喜悅地說道，「不過姐姐得孩子要叫我的孩子一聲哥哥或者姐姐了呢。」
沈琦哪里會在意這些，臉上是激動也有些不敢相信，「可是……」
霜巧知道沈琦要說什么，就開口道，「太醫，我家夫人身子沒礙吧？她前段時間小日子剛過。」
「倒是虛了些，也有些不穩，不過卻不妨礙，世子妃吃些葯靜養幾日就好。」王太醫笑著解釋道，「因為月份尚淺所以……」
沈琦和霜巧也聽懂了，沈琦笑道，「謝謝太醫。」因為她只是來探望沈錦，倒是沒有拿合適賞給太醫的東西，還是趙嬤嬤拿了兩個上等封並著一塊上好的玉佩。
安平已經備好了筆墨紙硯，王太醫當即開了葯方，霜巧拿過，趙嬤嬤親自送了王太醫離開，沈錦看著沈琦提醒道，「姐姐快去讓人通知母妃和姐夫，想來他們也會高興的。」
「好。」沈琦眼中含淚雙手摸著肚子說道，「我定不會再失去這個孩子。」
沈錦知沈琦是想起了那個沒能出生的孩子，伸手握著沈琦的手問道，「姐姐，你要回永寧侯府嗎？」
沈琦眼睛眯了一下說道，「不回去，我會與世子說的。」雖然這么久不回去，對管家之事不利，可是在沈琦心中，孩子更重要一些，她並不在乎那些身外物，再說若是那些人真敢動手腳，等她做好月子回去後，再收拾了也來得及，現在要做的就是怎么讓世子同意這樣的事情。
沈錦點頭伸手輕輕碰了碰沈琦的肚子，臉上帶著幾分小得意說道，「要叫我的孩子哥哥或者姐姐哦。」
「你就這點出息。」沈琦笑著回握著沈錦的手，看著沈錦還沒顯懷的肚子，心中隱隱有個打算，不過要等回去與母親商量一下。
陳側妃也知道了，笑著道了恭喜說道，「不如進屋說？」
「還是陳側妃想的周全。」沈琦笑著點頭，和沈錦一並往屋子里走去。
沈錦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姐姐以後可不能沾茶水了，每日糕點也只能吃一點。」這么一想心中格外的高興。
沈琦笑道，「我又不和你一樣，我平日也不太沾糕點的。」
沈錦皺了皺鼻子，伸手拍了小不點頭一下說道，「回去。」
小不點舔了一下沈錦的手心，也不用別人帶著，就離開了到園子里面自己玩了，沈錦懷孕並不忌諱小不點，可是她不知道沈琦會不會忌諱，所以才把小不點打發了出去。
因為沈錦有孕，墨韻院中備的都是孕婦能吃的，所以並不用特意准備什么，沈錦和沈琦一並坐在軟椅上喝著紅棗湯，瑞王妃很快就趕了過來，臉上也是掩不住的喜色，還沒等她們站起來瑞王妃就說道，「行了，都坐著吧。」
「琦兒有孕這樣的事情，派人去永樂侯府說一聲了嗎？」瑞王妃看著沈琦問道。
沈琦聽見永樂侯府四個字，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些說道，「還沒呢。」
瑞王妃也沒說什么，只是看向翠喜說道，「派人給永樂侯府送喜。」
「是。」翠喜恭聲應下後就出去安排了。
瑞王妃說道，「太醫怎么說的？」
沈琦把王太醫的話說了一遍，瑞王妃點頭，「那你這幾日就不要隨意走動了，在屋中好好養著。」
「好。」沈琦應了下來。
瑞王妃又說了幾句就把沈琦給帶走了，陳側妃這才看向沈錦問道，「可是累了？」
沈錦搖頭說道，「沒有，像是想明白了，倒是覺得輕松了不少。」
陳側妃也看出女兒神色好了許多，笑道，「這就好。」
王太醫本以為還要在瑞王府多留兩日，誰曾想太後忽然病了，誠帝趕緊召了王太醫回去給太後看病，其實太後並沒什么事情，都是老毛病了，王太醫覺得太後這次病的有些湊巧，不過是發現了皇帝的不妥之處又不好開口罷了，這才借口把他叫了回來，所以王太醫只開了一些滋補的葯，勸太後不要多思傷神。
皇後因為陳丞相的事情消瘦了不少，站在一旁看著比太後還要虛弱幾分，太後看了一眼心中嘆息說道，「王太醫順便給皇後把個脈。」
「母後……」皇後本想拒絕，就見床上的太後搖了搖頭，看了眼王太醫。
皇後這才不說話，坐下讓王太醫給她把脈，王太醫面色嚴肅了許多，許久才說道，「皇後憂思過重。」
和太後相比，皇後這才是真正的不好，王太醫有些話卻不好多說，只是說道，「皇後還是多休養段時日較好。」
太後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緩緩嘆了口氣，「太醫開葯吧。」
皇後臉色也有些難看，低著頭沉默不語，等王太醫開了葯，太後就把皇後叫到了床邊說道，「你莫要想那么許多，你是皇後是因為你是我兒的正妻，和別的無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