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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島的表面愈發平靜了。
貨幣戰爭肆虐著東島全境,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被這一場突兀爆發的戰爭所吸引,大部分的血腥和混亂都被這場看不到硝煙與鮮血的戰爭帶走,少許的殘余,也都淹沒在了長島連綿不斷的暴風雨中。
東島混亂。
長島死寂。
各大勢力進入長島的躁動已經平息,所有勢力都在不動聲色的潛伏著,壓抑著,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時機,引爆最後的決戰。
東島擁有主場優勢,隨時都能夠拉開決戰的序幕,可此時此刻進入長島的黑暗勢力又豈非等閑?只要有機會,每個勢力都有掀起決戰的資格。
燃火境的精銳。
驚雷境高手。
半步無敵,甚至是無敵境。
以及黑暗世界大名鼎鼎的凶兵都在此處出沒,隨著時間的推移,看起來風平浪靜的長島其實已經越來越危險。
就像是一個已經被點燃了引線的炸葯,下一秒,下一分鍾就有可能徹底的爆炸。
李天瀾在等。
大勢不由他,身不由己,他能做的只有等待和觀望。
只不過等待和觀望的過程並不無聊。
在大勢看似遠離卻又逐漸接近的最後閑暇中,李天瀾突然發現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其實並不少。
甚至是太多。
眼下最重要的自然是提升實力。
時間已經進入七月中旬,擁有太多生命力可供揮霍的李天瀾傷勢已經基本痊愈,算不上是因禍得福,但他的實力更進一步卻是不爭的事實,當日中京一戰,在天災充滿了死亡威脅的壓迫下,李天瀾前所未有的陷入了狂怒狀態,可以說是機緣巧合,他的實力再次突破。
而且是雙重突破。
真實境界重新進入凝冰境穩固期,在激增葯劑的葯效持續范圍內,他的境界已經到了燃火境穩固期。
御氣境圓滿之後再進一步,尤其是影字訣,第三道影子也有所小成,這些日子以來,他每年都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冥想,適應著體內陌生而熟悉的力量,研究著自身的絕學。
戰神圖內記載的劍二十四與黑暗夜行,九字真言,道絕追命,甚至是北海王氏的兩式絕學。
李天瀾如今所擁有的絕學著實太多,加上他的御氣境已經超越了所謂的圓滿無缺,如何將這些陌生的絕學和境界融為一體,變成自己的戰力,這已經成了李天瀾首要面對的問題。
不止是在東島,在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直至生命終結的那一秒,他的實力每提升一分,就會多一絲生存的把握。
生存!
恩怨向後,大勢向後,曾經向後,只有生存兩個字在李天瀾的內心不停的向前,直至占據了最重要的位置。
前所未有的緊迫感占據著他的內心,完全是近乎本能的,李天瀾渴求著一切變強的途徑,他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只是一種感覺。
這種感覺,叫恐懼。
並非是因為自己暴露身份後的恐懼,而是一種隱約的,看似清晰卻又無比模糊的直覺。
李天瀾不知道自己在恐懼什么,他甚至不能具體說清楚這種感覺是什么時候開始存在的,但大勢緩緩向前推進,暴風雨越來越洶涌,他內心的感覺也就越來越明顯。
又是一個深沉的夜。
轟隆的風雨聲中,李天瀾緩緩從最深沉的冥想中睜開眼,眼神凝重而平靜。
裝修的極為奢華的房間里亮著淡淡的燈光,視線將房間內的一切收進眼底,最終停留在了前方那道清麗如冰雪般的身影身上。
房間里擺放著一張竹藤編織的椅子,東城如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低著頭,饒有興趣的把玩著李天瀾的那把人皇,烏黑的長發如瀑般灑落下來,有意無意的遮擋住了她少半的臉龐,少女的臉部線條唯美,眼神清澈,一舉一動都仿若如畫的景致。
「如是?」
李天瀾試探性的喊了一句。
東城如是大概在一周前清醒過來,然後就很是理所當然的住在了這間別墅里,她的房間就在李天瀾的隔壁,平日里除了休息,大部分時間她都在跟著李天瀾。
在李天瀾身邊,這當真是一個沒有半點鋒芒和傲氣的女孩子,她只是安靜的跟著李天瀾,極少主動說話,但卻也不拒絕跟他聊天,陪他冥想,陪他吃飯,陪他會見客人。
這種以婚約的行事硬生生湊在一起的關系微妙而古怪,但興許是因為東城如是太過安靜的關系,所以李天瀾並不覺的尷尬,所以這些天來,兩人之間雖然算不上如膠似漆,但某種意義上來說卻是真正的出雙入對,很少有分開的時候。
李天瀾最開始的時候曾經委婉的說過一次,要讓東城如是去做自己的事情,畢竟兩人形影不離雖然看起來似乎很自然,但在旁人看來卻極為古怪,甚至就連東城如是自己,都說不上是愛他入骨,她只是很努力的在保持著未婚妻的身份,做著未婚妻該做的事情。
李天瀾仍然無法想象未婚妻這個身份對於東城如是而言意味著什么,但在他沒有想好怎么處理跟東城如是的關系之前,這種親密,或者說是表面的親密顯然不是什么合適的做法,所以跟東城如是分開,起碼暫時保持一定各自的空間,李天瀾認為是很合適的。
東城如是也不曾說什么,只是眨巴著清澈的大眼睛看了李天瀾好一會,然後才點點頭離開。
只不過沒有五分鍾,她就再次出現在李天瀾面前。
是東城月神。
比東城如是冷冽,尖銳,傲慢的多的東城月神。
從那以後,李天瀾就再也不肯多廢話半句,任由東城如是跟著他,到現在時間雖然不長,但某種意義上,他卻發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安靜的跟隨。
「啊。」
東城如是應了一聲,下意識的抬起頭來,認真道:「你好久都沒跟我說話了。」
「我在冥想啊。」
李天瀾笑了笑,看了看時間,冥想時間已經超過了六個小時,此刻已經接近了凌晨零點。
「我知道的。」
東城如是點了點頭,繼續低頭研究著手里的人皇,對於她來說,上百斤的人皇不至於拿不動,但輕松使用卻也不容易,把玩了一會,手便有些酸了。
「累不累?」
李天瀾將人皇拿過來,看著東城如是問道。
柔和的燈光,清麗的少女,銀色的鋒芒。
從沉寂的冥想世界中回過神來,清晰的感受著這個世界,他內心那種感覺似乎又一次開始洶涌動盪。
「還好啊,要不要吃點東西?」
東城如是搖了搖頭,跟李天瀾,甚至李拜天他們相比,東城如是的冥想時間是最短的,她甚至不怎么需要冥想,她的第二人格,也就是東城月神著實太過詭異,而表現出來的形式就是極強的,甚至是不弱於第一人格的自主性和獨立性,這樣的情況下,在第一人格或戰斗或休閑的時候,第二人格完全可以有充足的時間去冥想。
而且東城如是的所有武道雖傳承於瑤池,但核心卻是在那把寂靜劍之上,寂靜劍上的劍意便是東城如是的武道,當其他人還在武道四境中掙扎,拼盡全力也要尋求突破的時候,東城如是要做的只是體會寂靜劍的劍意。
說白了,其他人包括李天瀾在內,都是提升境界的同時修習絕學。
而東城如是憑借寂靜劍只需要修習絕學,她的境界就會相應提升。
天外飛仙劍。
萬道無雙劍。
這就是東城如是在武道之中的全部,當這兩式劍意最終到達極致並且跟寂靜融合之後,東城如是就可以一步跨入無敵境的大門。
大道至簡。
這可以說是一條捷徑,也是東城如是十九歲就可以到達燃火境巔峰的關鍵。
這樣的方式雖罕見,但卻也算不上舉世無雙,類似的絕學道路,他們李氏同樣也有,如此道路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個合適的載體,瑤池的載體是寂靜劍中的劍意,而李氏的載體就是絕學。
如果只是追求無敵境的話,李天瀾根本不需要修習完整的劍二十四,他只需要修習劍十五輪回,最後就有機會進入無敵境,只不過這種道路雖是捷徑,但難度同樣不小,而且就算成功,上限也是太低,根本不符合李天瀾的追求。
東城如是能走這條道路,除了她是女孩子之外,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和寂靜劍之間的契合幾乎已經是完美無缺了。
想起東城月神說的那些話,李天瀾深深看了一眼東城如是,內心滋味南明。
「不吃了。不餓。」
他搖了搖頭,輕聲道,內心那種隱約的壓迫感和恐懼感幾乎是無時無刻的存在著,越來越清晰,李天瀾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思去考慮其他的事情,冥想過後,他已經打算繼續研究劫的九字真言,今夜注定無眠。
「你心情不好。」
東城如是站在李天瀾面前,清清淡淡的開口道,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柔和的燈光下,她安靜的凝視著李天瀾,眼神清澈,仿若不沾半點紅塵中的雜志和塵埃。
那是一種很寧靜的力量。
在過去很多年的時間里,她是否就如同現在這般,待在天山之巔,清淡的,寧靜的成長著,綻放著?
孤寂嗎?清苦嗎?失落嗎?
東城如是,東城月神。
在淡然出塵的寧靜背後,到底洶涌澎湃著怎么樣的力量?
李天瀾微微苦笑,最起碼這一刻,在東城如是面前,他已然卸下了防備。
「我很害怕。」
他看著東城如是的眼睛,無比坦然的開口道。
「怕什么?」
東城如是疑惑的看著李天瀾。
可她得到的卻只是沉默。
李天瀾認真的思索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恐懼什么,只是一種隱約並且變得越來越清晰的感覺,或者說是直覺,似乎是...
失去。
「失去?」
李天瀾喃喃自語,輕聲道:「是怕失去吧?」
東城如是靜靜的看著李天瀾,她的身材本就極為高挑,不用刻意的抬頭,她就可以看到李天瀾的眼睛。
這一刻的李天瀾說著害怕,可眼神中卻沒有半點的畏懼和退縮。
東城如是看到的只有堅定,以及堅定背後那種雖然隱晦卻可以動搖一切的狂野。
她清澈的眼神微微波動,猶如水起漣漪,層層擴散。
沉默中,東城如是伸出手輕輕拉了拉李天瀾的手掌,聲音清脆道:「不要怕。我會陪著你的。」
李天瀾內心一暖,還沒開口,東城如是已經繼續道:「東城家族也會陪著你的。你冥想的時候,爺爺給我打過電話,他說東島的事情應該用不了太久就能解決,起碼會有個結果。到時他讓我們回中原,給我們過生日。」
李天瀾嘴角動了動,想說什么,但卻說不出話來。
他很清楚這個時候東城家族的這個邀請意味著什么,在他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的情況下,在他已經引起了昆侖城甚至是北海王氏以及無數人的敵意的情況下,東城家族的表態意味著支持。
而且是沒有絲毫掩飾的全力支持!
李天瀾一直小心翼翼的防備著東城家族的善意以及有可能的惡意,可隨著如今東城家族一步走到了昆侖城的對立面,他內心所有的懷疑,頓時沒了生存空間。
李天瀾內心激盪,深深呼吸道:「替我謝謝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