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東歐永夜(1 / 2)

特戰之王 小舞 3695 字 2020-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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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火光燃燒著夜空,凄厲的慘叫在夜幕中擴散出去,道路兩側到處都是閃爍的警.燈,密密麻麻的人影到處都是,火警在忙碌著撲滅火焰,滾滾黑煙升騰起來,往日里奢華精美的庄園已經變成了廢墟,血肉模糊的屍體隨意的散落在地上,被穿著白衣的醫生護士抬走,肅殺陰冷的氣氛中,在黑暗世界代號黑手的聖榜高手蔣千年一臉陰沉的看著這一幕,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肥胖的警察一臉嚴肅的站在蔣千年身邊,喋喋不休的盤問著什么,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的庄園里搜索出了大量的武器,甚至還有不少重武器,而行凶者以最快的速度用最狂暴的手段襲擊了這里。

一切都很短暫。

說不上是戰斗還是屠殺。

不到三分鍾的過程里,密密麻麻的槍聲在夜幕中沸騰,炸彈的轟鳴聲響徹半個城市,鮮血在混亂中飈射出來,南美蔣氏一名又一名的精銳被絕對的暴力生生摧毀撕碎,火光沖天而起的時候,戰斗就已經結束。

這一幕頓時讓當地的警察如臨大敵。

隨同警察一起來到庄園的,還有國家安全部門的中層負責人,兩人此時正擋在蔣千年面前不厭其煩的詢問著所有他們認為可以找到線索的問題。

比如庄園內的武器來歷。

比如南美蔣氏停留在這里的動機。

比如蔣千年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也許突襲庄園的是雪國黑手黨...

蔣千年的眉頭緊緊地皺著,他的身體已經不在顫抖,可眉宇間的煩躁與厭惡卻已經無法掩飾,終於,在肥胖的警察局長提出必須要讓蔣千年給出一個交代的時候,蔣千年再也忍不住,一把扯過了他肥胖的身體,同時一腳將那位國家安全部門的中層官員踢飛出去。

「別惹我,肥豬,我在這里是客人,不是犯人,我希望你搞清楚你們的職責。」

蔣千年死死忍耐著內心的殺意,緩緩將警察放下,冷冷道:「現在帶著你的人,滾!」

附近所有的警察都是一片嘩然。

已經不在年輕的局長吃力的咳嗽了幾聲,正一臉暴怒的打算下令將面前的暴徒抓起來,一隊穿著統一黑西裝的神秘人已經進入了現場。

黑西裝共有八名,簇擁著中間一位穿著運動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掃了一眼狼狽尷尬的警察局長,微微皺眉,隨意的揮了揮手。

在這座城市內也算是實權人物的警察局長話都沒敢說,也顧不上什么尊嚴,陪笑著開始後退,同時帶走了附近所有的警察。

「我很遺憾。」

中年男人走到蔣千年面前,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事情發生的很突然,我來不及支援這里,蔣先生,希望我們能夠得到你的理解。」

蔣千年勉強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他的眼神緩和了些許,平靜道:「沒關系,只是很可惜,毀掉了您喜歡的庄園,雷克維亞先生,我會補償您的損失。」

雷克維亞不是名字。

在東歐,這是一個絕對顯赫的姓氏,代表著東歐的一家頂尖豪門。

或許放在整個歐洲,雷克維亞家族比不上莫頓家族和紫羅蘭家族,但起碼在東歐這片土地上,雷克維亞的權威不會比任何人差,這是烏蘭國最大,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一家豪門,在烏蘭國這個歐洲國土面積第二的國度里,雷克維亞這四個字,幾乎就是至高無上的代名詞。

極地聯盟崩塌之後,黑暗世界各大超級勢力先後進入東歐。

有的是進入東歐之後就地尋找合作伙伴。

而有的黑暗勢力,是在進入東歐之前就已經有了合作伙伴。

雷克維亞家族,就是南美蔣氏在東歐最強大的盟友。

所以南美蔣氏的精銳有相當一部分都集中在烏蘭國,僅僅是烏蘭國的首都雷基城,就有將近八百名精銳。

這處庄園就是雷克維亞家族提供給南美蔣氏安置自己人的地方,將近兩百名精銳全部住在這里,這批人兩日之前才進入烏蘭國,在東歐亂局中甚至還沒有發揮自己的力量,就因為今夜這一場突襲而全軍覆沒。

最關鍵的是...

這兩百人,在南美蔣氏內部,都算是蔣千年嫡系中的嫡系!

「一處房產而已,這不算什么。」

雷克維亞家族的當代族長從容的笑了笑,隨即眯起眼睛道:「只不過我很好奇,敢來到雷基城與雷克維亞家族為敵的人到底是誰,蔣先生,您有沒有什么線索?」

這一場突襲像是巧合又像是刻意。

蔣千年今日本來前往雷克維亞家族參加晚宴,可他還在路上的時候,這處庄園就遭遇了襲擊,更打臉的是,蔣千年就是從這里出發去參加晚宴的,襲擊發生的時候,蔣千年剛離開這里不到二十分鍾。

「是中洲的人。」

蔣千年咬了咬牙,眼神冷冽道:「嘆息城!」

......

嘆息城是舉世聞名的刺客之城。

刺客之道,很多時候並非都是詭詐。

特別是對於強者而言,最頂尖的刺客,有著堪比任何人的從容與霸道。

劫開車走出雷基城的時候,司徒滄月已經站在他們原定的地點等了很長時間。

濃重的夜色里,她一身潔白的衣裙,長發被風吹起來,恍恍惚惚,虛幻的像是一道影子。

劫把車子停在她身邊。

司徒滄月坐進車里,沉默不語。

車輛再次啟動。

不快不慢的車速中,劫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這咳嗽沉悶而沙啞,頻率不快,但卻很深,聽上去仿佛是撕心裂肺一般。

「我來開車。」

司徒滄月說道。

劫搖了搖頭,擺擺手,勉強道:「不用。」

他咳嗽了一陣,直起身體,擦拭了下自己嘴角的血跡,沉默了很久。

「今晚出了些意外。」

良久,劫才輕聲開口道。

一直看著弟弟的臉色的司徒滄月嗯了一聲,沒有多說。

今晚兩人的分工很明確,司徒滄月的目標是雷基城南部的一座庄園,而劫的目標則是城北的一家會所。

司徒滄月一式天地無用幾乎徹底抹平了整座庄園,她完成任務後等了很久才看到劫過來,不用說,她都知道今晚的事情出了意外。

「你到底還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傷勢?」

司徒滄月緊緊皺著眉頭問道。

劫是黑暗世界如今唯一的無敵境殺手。

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情。

很卻很少有人知道,自從在天都突破以來,劫的傷勢卻一直不曾痊愈。

從御氣境越過凝冰,越過燃火,越過驚雷,直入無敵,這條武道之路陡峭霸烈到了極致,劫證明了這條路的可行性,也證明了這條路的強勢。

現在的劫很強。

這條路被他走到終點,如果不顧及傷勢,劫的真實戰斗力將遠勝司徒滄月,完全有著躋身神榜前十,甚至接近神榜前五的可能性。

不要說神榜前五。

只要是進入神榜。

劫都可以算是黑暗世界近百年來唯一一位進入神榜的無敵境殺手。

可劫當初的突破卻太過激烈,留下的傷勢之重,幾乎無法痊愈。

天都決戰至今已經三年多的時間,可空有恐怖戰力的劫至今卻都沒有成功穩住自己的境界。

他的境界忽上忽下,時而還會跌落下無敵境,不說他自己內心如何,身為姐姐的司徒滄月都看的心驚膽戰。

劫現在確實很強,可他如今能夠發揮出來的實力,最多卻只相當於他不曾突破前的實力,甚至還略有不如,他的傷勢和身體已經徹底限制了他發揮的實力。

這樣的突破,甚至還不如不突破。

「還是有機會的。」

劫平淡道:「玉璽還在我手里。」

「玉璽,玉璽...」

司徒滄月冷笑道:「如果沒有天瀾給你的那塊玉璽,你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未知數,以你現在的傷勢來看,玉璽最多只能保命。」

劫沉默下來。

「我在想想吧。」

很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道。

「該下定決心了,你現在的年紀,還有機會的。」

司徒滄月說道。

劫沒有說話。

他知道下定決心是什么意思。

他現在的問題很難解決,但從本質上來說,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

無敵境的力量很強。

而他從御氣境直入無敵境,這種突破太過激烈,雖然僥幸成功,但無敵境龐大的力量幾乎已經壓垮了劫的身體。

簡單地說,他現在的身體,因為傷勢的原因,根本就承受不住無敵境的力量。

而只要這種力量還在,他的傷勢就不可能恢復。

這件事很難解決,或者說很難完美解決。

目前來看,唯一的可能,就是劫自己選擇墮境。

這個字眼用在其他人身上或許都勉強可以接受。

但用在劫身上,何等的殘酷?

其他無敵境高手墮境,最差都會是半步無敵境高手。

劫若選擇離開無敵境...

他不入凝冰,不入燃火,不入驚雷。

一旦墮境,就是御氣境。

誰能接受這種事實?

「無論如何,都要拖過雪國決戰。」

劫輕聲道:「決戰到來之前,我盡量少出手吧。我現在這種狀態,能出手的機會不多,盡量用在關鍵時刻就是了。」

司徒滄月嗯了一聲:「我們今晚出手針對南美蔣氏,給了中洲一個交代,也算是盡了自己的責任,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按照原計劃做吧。」

劫說道:「去雪國。」

司徒滄月看了他一眼。

劫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改口道:「去摩爾曼斯,跟她集合。」

摩爾曼斯是雪國的一個城市。

去摩爾曼斯就是去雪國。

但劫的語氣平靜,卻像是在強調什么。

「不去看看嗎?」

司徒滄月沉默了一會,突然問道。

劫的眼神平靜的直視著夜色中前方的道路。

道路兩側的景色在車輛的前進中飛快的倒退。

車速不斷飆升。

劫的聲音平穩的沒有半點波動:「有什么好看的?」

「你想看,自然好看。」

「我不想看。」

「不想看?」

「不想看。」

車內頓時變得沉默。

只有引擎的聲音在轟鳴著,短短幾句話的時間,車子在劫的手中已經無意識的飈到了極限。

「她幫過你很多。」

司徒滄月不動聲色道:「當年你從御氣境一路向上,遇到了很多問題,最關鍵的問題,若非是她幫你解決的話,你也許就會卡死在那了。」

「我救過她的命。」

劫語氣簡短的說道:「那是她給我的報答。」

「那是你唯一一次失敗的任務,若不是動了情,你怎么會為了救她而放棄任務?」

司徒滄月輕笑一聲。

劫的嘴角輕輕抽搐著,眼神冷硬。

「去看看吧。」

司徒滄月表達著自己的立場:「我也想看看。」

「不看了。」

劫突然笑了笑:「沒有意義。她不是她。不用看了。」

「她不是她。」

司徒滄月的眼神有些恍惚:「嗯,他不是他。」

她與他。

都不是他。

「若能再見的話...」

司徒滄月自嘲的笑了笑。

「若能再見,不是敵人,最好。」

劫輕聲道。

這句話說的很清晰,因為清晰,所以才很殘酷。

不是敵人,最好。

若有能不分生死的敵人,最好兩個字,還有什么意義?

劫看著前方,眼神恍惚,眼神冷靜。

恍惚和冷靜不斷交替。

他的嘴角揚起,笑容有些復雜。

「你不甘心。」

司徒滄月平靜的開口道。

「不甘心又如何?」

劫輕聲道:「當年她還是神罰祭祀的時候,我就帶不走她,現在又能如何?其實當年我就明白了,我有帶走她的力量,但卻沒有那種意志。她不會跟我走的,我是刺客,她是祭祀。現在我是殺手中的殿下,而她是教廷的聖女,當年那次分別,我們就很清楚,她只能是聖女,永遠都不會是司徒夫人。」

所以在那一年的黑暗里。

那個叫司徒萬劫的青年才最徹底的沉侵在暗影的殺戮中。

變成了純粹的劫。

......

無論是否情願,人生都會有很多的第一次。

很多的第一次或許違背自己的意志,但嚴格說起來,其實並不算為難。

因為別無選擇。

但人生若是別無選擇的重復著,才最為難。

極日的余暉愈發黯淡。

柔和的日光下,離兮站在加力國酒店的窗前,看著外界繁華的景象,眼神愈發呆滯無神。

她恐懼命運和抉擇的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