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臨下的視角中,帝兵山的漫天落葉席卷成了一片天幕。
天幕涌向了帝兵山山頂。
六道輪回的劍光在落葉里閃爍了一下,隨即瞬間熄滅。
天地之間似乎只有那一種劍意,再無其他。
畫面平穩而清晰。
李天瀾清晰的看到即將覆蓋山頂的劍意突然之間變得散亂,大半的劍氣呼嘯過去,直入北海。
劍氣在海平面上卷起了滔天的狂浪,沖天的狂潮驟然崩騰,整個北海上萬里的海域近乎徹底狂暴,不遠處的一艘小型軍艦發出了警報,下一秒,高達百米的巨浪直接拍了下去,劍氣瘋狂擴散,水幕覆蓋了屏幕,隱約之間,整座軍艦被劍氣徹底撕裂,內部的武器統統爆炸,驚天動地的巨響中,火光在海平面上燃燒起來。
梟雄台上的兩道身影在衛星畫面上變得極為渺小。
隱約之中,那位天驕看了一眼梟雄石。
梟雄石上的銀月劍似乎是主動又像是被動的落在了他的手里。
青年低頭端詳了一會,沒有帶走銀月,而是重新將他放了回去。
他跟夏至似乎有過交流,但卻很短暫。
涌動的白霧里,原本還在山腳的另外兩人直接出現在了山頂。
下一瞬,浩浩盪盪的白色霧氣直入北海。
動盪的海平面上剎那之間出現了一條劃過天地的白線。
白線在空曠的海面上不斷向前,速度越來越快,如同一道縱橫天地的流
星。
半個小時。
確切的說是二十六分鍾三十四秒。
那條在天地中的白線消失了。
沒有任何征兆,就這么突然消失在了衛星的監控畫面里。
而看那個距離,二十六分鍾的時間里,他們已經跨越了聖州到遼東數百公里的海平面,如果沒有消失的話,繼續向前,以對方的速度,不到一分鍾,他們就可以出現在遼東的港口上。
但是他們卻突然從海平面上消失了。
然後時至今日,再也沒有絲毫存在過的痕跡。
李天瀾眯著眼睛。
這段視頻遠比那一劍要長的多。
而每次看,李天瀾的內心都會忍不住的顫栗。
二十六分鍾的時間,跨過數百公里的海面。
這其中意味著已經不僅僅是速度。
這個距離比起當初從雷基城到摩爾曼斯的距離要短一些。
可雷基城到摩爾曼斯,很大一部分都是可以借力的陸地。
而這段距離,卻全部都是正常情況下無處借力的水面。
僅憑這一點就已經足以抹平差距。
而當初王天縱突破,從雷基城到摩爾曼斯,用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
至於現在的李天瀾...
不要說在水上。
就是他在陸地上全速沖鋒,半個小時的時間都不可能走出那么遠,就算沒有水面限制,他的體力也沖不過遼東到北海的那片汪洋。
這是一位真正處在巔峰狀態上的天驕。
不止是境界方面的巔峰,以他的年紀來看,他的體力以及各個方面,都是在最巔峰的時期。
李天瀾眯著眼睛,重新看了一遍錄像。
他的目光在梟雄台上青年和夏至的對峙中沉默了很長時間。
他們之間到底說了一些什么?
沒人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從那場襲擊直到現在,北海王氏都一直保持著沉默。
沒有對中洲解釋,甚至沒有對外發出任何聲明。
就連北海行省內部,他們也沒給出什么說法。
這種沉默目前已經讓整個中洲議會都逐漸緊張起來。
「滴滴。」
一道來自於軍部的緊急文件突然傳了過來,李天瀾順手打開,微微一愣。
這份文件不是傳給李天瀾的,而是傳給監獄長肖默海中將的。
荒漠監獄再怎么偏僻,監獄長的職務再怎么無人問津,肖默海畢竟也是中洲中將,職務雖然苦逼,但軍銜卻可以說是中洲的核心軍官之一,中洲軍方有大事發生的時候,通知他是必然的事情。
哪怕這是象征性的。
但這是基本的規矩。
文件的行文非常正式,等同於一個通知。
半個小時前。
北海王氏正式宣布了對帝江的處理結果。
帝江因為多種真真假假的罪名被逐出帝兵山,無期限的被押送至北海監獄。
二十分鍾前。
中洲軍部緊急討論過後,宣布同意帝江辭去中洲議員,元帥,中洲邊禁軍團軍團長職務。
邊禁軍團軍團長暫時由軍部常務部長東城無敵兼任。
而正式對外宣布驅逐帝江,並且把這位北海新晉無敵境高手關進監獄這條命令的,不是北海的王青雷,不是夏至。
而是王聖宵。
李天瀾深呼吸一口,看著眼前這條通知,沉默了很長時間。
帝江被驅逐關押。
但接任邊禁軍團的卻並非是北海王氏的干將。
兜兜轉轉了幾個月的時間。
邊禁軍團軍團長這個職務再次落在了東城無敵身上。
現在的他甚至已經可以說是中洲建國以來最為強勢的中洲常務部長了,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權傾朝野。
而這種不同尋常的動作代表著的北海的退讓。
而東城無敵接過這個職務,同樣也意味著一件事情。
面對著學院派和太子集團的咄咄逼人,在帝兵山遭遇襲擊的時候,北海王氏已經跟豪門集團達成了一致。
反擊。
來自於北海王氏的反擊。
來自於北海行省的風暴。
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