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兩人逐漸離開了噴泉廣場,在東皇宮靜謐的夜色中漫無目的的走著。
望月弦歌沉默了很長時間,才慢慢的開口道:「我可以在歐陸等你。」
東皇宮的擴張是勢在必行的。
東島,中洲,天南...
李天瀾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實力,自然也需要足夠的勢力。
如今的東皇宮很強,但強的是高端戰斗力,是只屬於新興勢力的絕對凝聚力,是盛世基金帶來的無窮無盡的財富。
但東皇宮的根基卻並不深厚。
軒轅城是東皇宮的絕對核心。
而中洲的江浙行省只能算是半個。
豪門集團甚至只能說是絕對可靠的盟友。
李天瀾有錢有人有實力,自然需要將手中掌握的財富變成真正的影響力,擴大自己的根基。
接下來東皇宮的動作完全可以預期。
一統天南是必然的,但也是必然不夠的。
新集團的崛起等於是擴大東皇宮在中洲的影響力。
東島的亂局讓李天瀾有了插手東島的資格。
他手中的雪舞軍團可以以烏蘭國為中心去針對雪國。
這些夠了?
不夠,遠遠不夠。
以李天瀾現在在黑暗世界的地位和戰力,他完全有資格要更多的東西。
歐陸,美洲,更多的地方...
只要李天瀾還在,東皇宮的身影早晚會延伸到全世界的各個角落,就如同巔峰時期的北海王氏一般。
李天瀾現在雖然被一堆事情纏著,但明顯已經在考慮這些了。
而因為黑暗騎士團和東皇宮的關系,李天瀾下一步想要插手歐陸的事務,也是很合理的選擇。
望月弦歌想了想,明確表態道:「我回去安排一下,你到時...」
她的話沒有說完。
李天瀾直接打斷了她的聲音。
「再住一段時間。」
李天瀾緩緩說著。
他的語氣很平淡,很自然,心平氣和,但卻又不容抗拒。
望月弦歌的內心沒有來的微微一沉。
李天瀾的意思不好揣測,但他的態度卻表達的極為明顯。
他現在不希望自己離開東皇宮!
那看似平和的態度下,是無形的強硬。
她來向李天瀾告別。
而李天瀾的答復,是不行。
這可以說是命令,甚至也可以說是極為強硬的要求。
望月弦歌眯起了眼睛,看著李天瀾,一字一頓道:「陛下是打算把我囚禁在這里?」
「言重了。」
李天瀾搖了搖頭,聲音平淡。
望月弦歌這才發現,雖然兩人看起來是在散步,但真正邁步向前的,自始至終竟然只有她自己。
而在她身邊的李天瀾根本就沒有什么前行的動作。
他身體的每一次前進,竟然都是一種近似於原地閃爍般的狀態,隨著兩人的前行,她正在不停的跟自己的劍氣交換著位置。
很明顯,今晚的李天瀾似乎在劍道上又有了一些細微的突破,而他正在默默的適應著自己突破之後的力量,這種狀態下,李天瀾根本不用邁步,他的身體可以隨時隨地的出現在東皇宮的任何一個角落里,也可以在東皇宮的任何一個角落里隨意的消失。
如同鬼魅。
亦或者是,如同神明。
無處不在。
望月弦歌的眼神愈發凝重。
「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
李天瀾的身影在一次又一次的閃爍中緩緩向前:「世界變了,雖然我也不知道哪里變了,但變了就是變了。直到今晚,我才開始認真的思考一個之前被我忽略的問題。」
「又或者說,我不是忽略了什么,而是在精神領域中,我被不動聲色的引導著,讓我下意識的不去想某些事情。」
「但是世界變了,在精神領域內,對我的引導已經無效了。」
他轉頭看著身體悄然緊綳起來的望月弦歌:「我需要一個答案。」
「什么答案?」
望月弦歌的身體緊綳到了極致。
「你是燃火。」
李天瀾說道:「在雪國之前,我印象中的輪回宮主,與黑暗騎士團的團長是戀人。而你和黑暗騎士團的團長是戀人。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里,我認知中的輪回宮主,應該就是你,對么?」
「......」
望月弦歌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呼吸。
「在某些時候,某一段時期,你就是輪回宮主,或者說,是輪回宮主的替身。」
「我在雪國時見過你們,你,小白,宮主,你們三個都在。當時的你是你。而宮主也是宮主,她的氣息很強,是真正的巔峰無敵境。」
「所以那個時候,你是你,宮主是宮主。」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對輪回宮主的認知就已經出現了錯誤。但我不知道你的實力,所以我沒有發現這一點。」
「而摩爾曼斯的永恆一劍之後,我知道了你的實力,知道了你和黑暗騎士團的關系,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竟然沒有去想過這些。」
「直到今天,直到剛剛,我才想到了這個問題。」
「你是我之前認知中的輪回宮主。這一點毫無疑問。」
李天瀾看著燃火,眼神平淡而深邃:「那么在摩爾曼斯,操控永恆一劍重創了王天縱導致自身隕落的輪回宮主又是誰?」
望月弦歌停了下來。
她的身體僵硬在原地,沒有呼吸,也沒有回答。
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
李天瀾等了一會,才突然笑了起來:「看起來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對嗎?」
望月弦歌依舊沉默。
「沒關系。」
李天瀾淡淡道:「在這里你可以慢慢想,想清楚了在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