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沒有想到,才相隔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就能那么近距離的親眼見到17號安全區的城主——沃夫.安道爾。
更沒有想到,沃夫的辦公室根本就不在17號安全區,而隱藏在希望崖的內部。
此時,飛龍帶著恭敬的神情,就站在沃夫的面前,而沃夫的神情淡淡,只是把玩著手中珍貴的,產自前文明的陶瓷杯子,沉默了很久才說道:「按照我的預估,你應該成為地下r區的籌碼。沒想到你竟然安全的回來了。」
飛龍想要開口,卻有些吞吞吐吐,他實在不願意在城主面前說出真實的情況。
事實上,他已經成為了籌碼,是唐凌陰差陽錯的救了自己。
但沃夫似乎也不想追問,而是望向了唐凌。
「你,蘇耀的人?」他只是簡單的這樣詢問了一句,唐凌就感覺到了無限的壓力。
事實上,沃夫的樣子非常平凡,身材也不高大,唯一特殊的是他有一雙泛著淡灰色的,顯得有些特別的眼眸。
這雙眼眸理智而冷淡,當他凝神看著一個人的時候,就算沒有刻意,也會讓人不自覺的緊張。
唐凌只是有壓力,不見得緊張。
他的壓力一方面是來自於沃夫強者的氣勢,另外一方面是來自於沃夫的問題。
他竟然知道自己是蘇耀的人?在路上,飛龍不是透露過,沃夫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在17號安全區了嗎?
只是短短的時間,他就掌握了那么多情報嗎?
「是。」唐凌腦中的念頭很多,但沃夫的問題他還是要回答。
沃夫點了點頭,再次打量了唐凌一眼,便沉默著打開手中那個陶瓷杯子的蓋,輕輕喝了一口杯中的液體。
整個屋中盪漾著一股清新奇異的香氣,讓人忍不住陶醉。
唐凌很清楚這香氣就來自於沃夫杯中的液體,但他可沒有膽子厚著臉皮問沃夫要水喝。
「17號安全區不太平。」放下了杯子,沃夫淡淡的平靜了一句,隨即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說道:「我離開了三年,回來面對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嗎?」
飛龍的額頭出現了汗水,沃夫這樣說,他身為紫月隊長實在難辭其咎。
「飛龍,你守成有余,進取不足。」沃夫並沒有安撫飛龍的打算,而是進一步指出了飛龍的錯誤。
「城主,我...我,有時真的不敢輕舉妄動。」飛龍並非為自己找借口,他說了一句實話。
沃夫的指節敲著桌子,眯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飛龍在這個時候提醒了一句:「接下來,是不是讓唐凌先回第一預備營?」
唐凌還只是一個新月戰士,15歲的少年,飛龍帶他來多少有些私心,希望他能在城主眼中混個眼熟,也許對他的成長有好處。
不管是一開始對唐凌的欣賞也好,還是今天陰差陽錯唐凌救了自己也罷,這都是一種羈絆和緣分。
飛龍用自己的方式,在不動聲色的照顧唐凌。
沃夫搖搖頭,似乎並不在意唐凌是否在這里。
辦公室的氣氛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過了許久,沃夫才睜開了雙眼,頗有深意的看著飛龍,詢問了一句:「你覺得他們,看上了17號安全區的什么呢?」
「我,不知道。」飛龍深吸了一口氣,其實他對整個局勢並不明了,城主的問題也讓他有些迷茫。
飛龍覺得自己這個紫月隊長擔任的非常失敗。
「你的確不知道,這是我的疏忽。如果在我離開以前,能多告知你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或許會好一些。」沃夫緩緩的說道。
「可是,我沒有。所以,我回來以後,面對的結果是聚居地湮滅了,17號安全區已經快要失控,而希望壁壘的戰斗是一場警告,是一次試探,該聯合的人已經徹底的聯合在了一起。」
飛龍站得端正,但背上已經全是冷汗,情況已經那么嚴重了嗎?
也許真的有那么嚴重吧?就連自己,17號安全區紫月戰士的隊長都被出賣,還能說明什么?
可笑自己,直到成為了俘虜,被直接告知成為了籌碼,才後知後覺的發現17號安全區有叛徒。
他還想第一時間和城主來說明這個,沒有想到城主比他看得更為分明。
「他們,在逼我選擇。」沃夫雙手托著下巴。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著唐凌。
唐凌莫名其妙,城主的選擇和自己有關系嗎?
而飛龍則有些著急:「城主,你...」
沃夫擺手,說道:「什么都來不及了。但我也並不是任由捏弄的!我的人生其實有很多選擇,有更廣闊的天地。但我選擇了17號安全區,我就肩負了這份責任。我會選擇的。」
「但,我也會釋放一份善意。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誤的話。」沃夫說這話的時候,又望了一眼唐凌。
唐凌更加莫名其妙,飛龍也不解其意。
「是的,一份善意。」沃夫似乎有些累了,半靠在座椅上,再次沉默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讓人帶唐凌離開吧。今天我所說的一切是絕密。」
「是。」唐凌和飛龍都異口同聲的回答到。
「另外唐凌,關於地底種族的一切也是秘密。至少不是你現在應該接觸到的事情。所以,你明白應該怎么做?」沃夫說話間又望向了唐凌。
唐凌認真的點頭,但他心中有自己的擔憂。
他們都口口聲聲說飛龍是籌碼,但如今飛龍被救回,是不是會激怒地底種族?
沃夫不愧是洞悉一切的人,他似乎猜到了唐凌的心思,很平靜的說道:「這無非也是選擇問題。如果地底種族真的有什么異動。所有人遲早會知情,總之你無需說什么,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
「是。」唐凌再次的回答了一句,就被沃夫叫人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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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預備營,猛龍小隊所在的洞穴。
阿米爾,奧斯頓和昱發瘋一般的打成了一團。
沒有人能夠阻止,包括那三位無辜的學長也只能縮在自己的小洞穴中,裝作不知情。
悲傷的人,總是特別瘋狂!畢竟唐凌死了,這件事情刺激了他們。
說起來,就算這三位學長也微微有些難過,唐凌這個學弟其實很不錯,至少人很大方。
算了吧,痛苦的人都需要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