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不去看比賽?」在黃老板的肩頭,冒出了兩個圓滾滾的湯圓兒,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詢問了一句。
「不去,船才造好了龍骨。」黃老板很是無所謂的回答了一句,事實上在他的眼底也藏著一絲深深的疲憊。
造船,造一艘好船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這些年積攢的身家怕是得花出去十分之一?
黃老板忽然肉痛的捂住胸口,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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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黑暗之港還有200多里的某個安全村。
彼岸隨意的坐在一處角落,安靜而沉默的吃著眼前的食物。
食物非常的簡單,粗陋的盤子上一塊烤肉,幾根野菜,還有幾塊植物的根莖。
這和村子里最普通的村民吃食沒有任何的不一樣。
彼岸吃得很認真,也很仔細,並不覺得缺乏調味的食物是如此難以下咽,盡管曾經還在空堡的日子里,她的衣食住行是如此的奢華。
「這姑娘怕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吧?」在不遠處,一位正在燒飯的老婦人忍不住一眼,又一眼的望向彼岸。
盡管彼岸的衣著簡陋,一襲黑袍破敗的絲絲縷縷,一張黑色的頭巾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可是一舉一動,就連吃如此簡單的食物都流露出的一股天然的優雅氣質,會讓人有一種她很高貴的錯覺。
「別胡亂猜了,要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至於風餐露宿的趕路,然後住在咱們這個破敗的旅店?」在老婦人身旁的老頭打斷了老婦人的胡思亂想。
盡管,他也認為這個包裹嚴實,顯得有些神秘的女孩子有一種不一般的氣質,可是對過往的客人少一些猜測,是生存的不二法則。
這些對話,彼岸其實都聽見了。
但她的神色並沒有任何的變化,而是仔細的吃完了粗陋盤中的最後一塊烤肉。
並沒有什么能量的食物,堪堪能夠飽腹。
但又會讓人更加的飢餓,沒有步入修煉一途的普通人是體會不到這種能量缺失時,身體的空洞感的。
可是彼岸無所謂,力量是用來做什么的?趕走討厭蒼蠅的嗎?除此之外,彼岸想不出力量更多的用處。
她覺得當個普通人也不錯。
就像這個老婦人燒火做飯,老頭子打掃衛生招呼客人,平淡而寧靜,有什么不好?
如果是她和唐凌呢?
彼岸忍不住流露出一絲笑容,唐凌會保護她的啊...力量似乎顯得更加雞肋了。
留下干凈的餐盤,彼岸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有些透風的木屋,在這個已經溫暖了的天氣,已經算不得什么了。
要知道,去年的冬天殘酷了一些。
沿途看過多少抵不住寒冷死去的人,讓彼岸原本冰封而懵懂的內心多了一些觸動。
她似乎能察覺到『珍惜』二字的意義了,開始學著吃干凈食物,開始學著感恩得到的一切。
當然,這些不需要別人賜予,自己去獲得就好了。
打開窗,望著遠處的遠山,黑暗之港不遠了....要不是去年的冬天封住了主要的道路,實在無法再前行,只得待在某個安全區等待著,自己怕是已經到了唐凌身邊了吧?
一別好幾個月了,唐凌會有什么變化嗎?
彼岸總是會有自己其實和唐凌已經分開很久,很久的錯覺,事實上他們相聚也沒有幾天,分離也不算長久?怎么會有這種感覺?
扯下了面紗,彼岸任由春天的風吹拂著自己有些蒼白的面頰。
能量的缺失就會造成這樣的後果,可是這偏偏影響不了彼岸的美貌,反而讓她的容顏又多了幾絲讓人憐惜的病態之美。
她就像一朵注定越是盛放,越是美得妖異的花,只要不枯萎,如何風吹雨打,也只能給它增添異樣的美感。
可即便如此,彼岸還是忐忑。
滯留在某個安全區的日子,給了她一些喘息,恢復的時間。
但由於資源的缺乏,彼岸恢復的不算好,身體上留下了好些點點傷痕,唐凌會厭惡嗎?如果厭惡,那就要想盡辦法去恢復...想來,力量又有些作用?
彼岸的想法總是這樣自我,自我到旁人根本無法跟上她的思維。
此時窗外,最愛的夕陽已經散去,繁星點點的出現。
彼岸有些意興闌珊的關上了窗戶。
但同時,心中又充滿了希望。
因為每一天,每一天都在靠近唐凌,這感覺很好。
她自覺自己的人生在遇見唐凌之前,很少有值得留存的記憶,特別一段長時間的記憶。
可現在這一路,卻值得被自己銘記——那每一天在靠近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