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老嫗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了符籙上。
「嗡!」
頓時符籙光芒大漲,發出刺眼的金色。豁然照耀在血漿上。
「呲呲呲!」
就像開水澆在雪地的聲音響起,金光之下,那股血漿冰雪一般融化,呼吸間就化作了青煙,飄向天空。
見到此幕,老嫗非但沒有放松警惕,神色反而越發凝重。
下一息,她像是感應到了什么,猛然抬頭。
只見頭頂之上不知何時,青煙化成了一片雨幕籠罩,下一刻,豆大的雨珠滾滾落了下來。
而且這雨珠呈現鮮紅之色,散發出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關鍵時刻,老嫗伸手一抓,從袖口當中拿出了一只精致的小碗,向著頭頂祭了出去。
小碗迎風大漲,化作了一丈大小。
「叮叮叮!」
雨滴打在小碗上,發出一陣脆響,可只是片刻後,老嫗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妙之感。
「咔咔咔!」
抬頭一看,那碗狀法器居然裂開了七八條縫隙。
下一瞬,在其駭然的目光當中,陡然四分五裂。
密集的雨珠噼里啪啦的砸了下來,打在了老嫗的衣衫,浸透之後落在其皮膚上,鑽入了身軀當中。
「呲呲呲!」
一股陰冷的腐蝕之力從雨滴上傳來。
老嫗發出一聲驚呼。
可周圍剩余的雨水就像是活物一般,紛紛向著她涌了過來。不過四五個呼吸,就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化作了一個人高的血球。
血球當中,起初還有猛烈的掙扎,可片刻後就豁然靜止了下來。
隨即血球又開始震顫,其中似一股恐怖的力量,在不斷的醞釀。
下一刻,只聽:
「轟隆!」一聲。
整顆血球全部炸開。
同時,一團白光沖了出去,仔細一看,正是那老嫗,不過此時的她只有拳頭大小,赫然是其元嬰。她的肉身拼著自爆,才能沖破那血球的包裹。
其元嬰方一沖出,就立馬撕破空間,沒入其中。
可周圍炸開的雨滴突然凝聚,化作了一條血色匹練。後發先至同樣伸進了空間裂縫,將其元嬰一把拴住之後,就拉了回來。
匹練一凝,蠕動間化作了一個妖嬈的白發女子。
此時,其手中正抓著神色驚恐的老嫗元嬰。
「老嚒嚒,敢以身犯險,就要做好犧牲的覺悟,對不住了。」
話語落下,白發女子豁然張嘴,將其元嬰吞下,雪白的脖子微微鼓動,將其咽入了腹中。
至此,其臉上露出極為滿意的神色,片刻後才伸手一招,遠處一根鳳頭拐杖落在其掌中,同時對著前方指點而去。
只見血色大網頓時化作血霧消散。
七彩鳳凰終於恢復自由,張翅就要向著遠處逃去,可白發女子對著它伸手一抓。
七彩鳳凰便不受控制的被一股力量強行拉扯了回來。化作了拳頭大小,落在其掌心中。
老嫗已死,它自然受到了波及。看著這器靈越發虛幻的身軀,白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興趣,而後將它強行封印到拐杖當中,這才將拐杖收了起來。
恰在此刻,在其面前虛空一陣扭動,幻化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當中的虛幻人影,此人方一浮現,就以腹語之術道:
「血蓮,怎么回事,這么久了還沒趕回來。」
「沒什么,遇到了一個人族化嬰境修士,應該是為了血冢城那座骨山上,她的某個後輩而來,已經被我斬殺了。」
白發女子道。
「化嬰境?」
黑袍人影有些詫異。
「不錯,不過只有化嬰境初期而已。」
「原來如此,對了,讓你准備的東西可准備好了?」
「放心吧,這次已經全部湊齊,定然要給人族七大勢力一些顏色瞧瞧。」
話到此處,白發女子言語中滿是殺機。
「那就好,盡快趕回,按照計劃行事吧。」
語罷,黑袍身影就像氣泡一般破碎,眨眼消失。
至此,白發女子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駐足了片刻後,才向著前方疾馳而去。
就在她前腳離開不久,在數百丈之外,一個瘦高的身影從一顆岩石後站了出來。
此人一身夜行衣,頭上裹著一張黑布,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雙冰冷的眼眸。
看了看白發女子離去的方向,轉而又看向了北方,血冢城的位置。
隨即其身形一晃,一股清風吹拂而過,便消失在正北方。
若是東方墨在此,定然就會認出,此人正是當初刺殺他的那個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