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墨笑著了頭。
就在姑蘇婉兒還要開口什么時,她並沒有察覺到,一道黑光突然從棺槨的縫隙當中激射而來,眨眼就融入了熒光之下東方墨的暗影。
與此同時,東方墨神色一動。在其腦海中則浮現出一片畫面。
畫面當中,是一個身著白袍的老道,從遠處激射而來。
在另外一個方向,手持蛇杖的婆羅門門主同樣現身。
至此,東方墨神色大變,立馬將手指放於唇邊,示意姑蘇婉兒噤聲。
姑蘇婉兒本就聰慧異常,立馬明白了東方墨的意思。並且其手中法決飛快掐動,在她動作下,二人面前漂浮的珠子,不斷散發出柔和又濃郁的熒光,將兩人的身軀籠罩。
而這時,兩股比之前那婦人還要強悍的多的神識,向著此地滾滾而來。
兩股神識猶如風暴一般,周遭的陰靈被波及後,直接化作了青煙消散。
白色石塊壘砌的墳頭也亂石激射,肆虐開來。
姑蘇婉兒連忙伸手從袖口當中抓出了一只玉瓶。將玉瓶一傾,就倒出了兩粒綠色的丹葯。
其中一顆遞給了東方墨,另外一顆她立馬服食了下去。
見此,東方墨甚至沒有考慮,就同樣照做。
丹葯入口之後,他起伏的胸口,以及有著細微波動的法力,竟然全部平息下來。就連跳動的心臟也暫時靜止了。
但他思維清晰,一切感知也都在。
二人相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緊張。
兩股神識來回掃盪了七八遍,這才緩緩的收回。
「卜老怪,你是不是也感覺到此地有些許異常的波動。」
只聽半空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
「婆簍,貧道做事與你何干。」
下一息,老道的聲音響起。
「桀桀桀桀……之前活動了一番身子,此時老婆子我又有些手癢難耐,你可願陪我打上一場。」
「沒興趣。」
但老道一雙甩手,此時轉身就向著遠處破空而去。
原地只留下婆羅門門主駐足。
此人站在半空,看向老道離去的背影,雖然臉上笑臉面具依舊,可那笑容中,卻透露著一股子詭異。
駐足片刻後,她才回過神來看向腳下。其頭顱轉動,似是掃視。隨即手中蛇杖探出,對著身下虛空一跺。
「轟!」
一圈環形的氣浪激盪而開,從其腳下大地向著四周蔓延了出去。
這股氣浪之下,土石紛紛翻飛起來,大地好似被掀開了厚厚的一層。
東方墨二人所在的墳頭直接被抹平,身處的巨大棺槨也裂開了數條縫隙。
強勁的氣浪轉瞬轟在了二人的身軀。
只見兩人的嘴角同時溢出了鮮血。
也不知道之前他所吞服的是什么丹葯,即使兩人受傷,但氣息也尤為的平穩,沒有散發出絲毫的波動。
珠子散發的熒光,從遠處看,和墳頭白色的石塊,顏色倒是相差無幾。
佝僂身影低頭掃視了一陣,依然沒有發現什么動靜。於是乎她才轉過身來,向著另外一個方向破空而去。
直到老道二人離去一日後,東方墨二人體內的丹葯,葯效才慢慢的消退。
此時兩人都受了不輕的傷,尤其是姑蘇婉兒,臉色蒼白,眼中甚是虛弱。
至此,她雙目緊閉,開始緩緩調養起來。
東方墨雖不至於如此,但神色同樣難看。
他暗自猜測,必定是剛才兩人那一番動作,才將老道二人引來的。
沉默半響後,他也閉上了雙眼,慢慢調息。
一眨眼,兩日已過。姑蘇婉兒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雙目緩緩睜開。
而東方墨早已醒來,注視著她良久。
並且在此女睜眼的剎那,其眼珠子轉動了一下,不著痕跡的瞥了外面一眼。
姑蘇婉兒秀眉一皺,立馬意會了他的意思。
於是二人就這般盤膝坐下,誰也沒有開口,誰也沒有挪動。
轉瞬又是半月的時間過去。期間二人極為沉得住氣,都沒有出現不耐的樣子。
「哼!」
半個月之後的某日,此時棺槨之外的百丈虛空,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隨後一個身著白袍的老道,身形顯現而出。老道淡淡的看了身下的大地一眼,才轉身拂袖而去。
原來此人之前看似離開,實則一直隱藏於暗處。
如婆羅門門主所言,老道當然是因為察覺到此地有著些許異動,才來查看一番。
只是他的疑心,比婆羅門門主更重,耐心也更好,才多等了些時日。
之前他們幾人追著烏鴉傀儡留下的空間波動而去,良久也沒有追上,而且後來那道空間波動竟然憑空消失。
至此他才突然驚醒,若是東方墨有如此快的速度,恐怕早就逃了。所以應該是此子不知用什么辦法,施展的調虎離山之計。而那子,恐怕如今還在墳谷的某個地方。
其他化嬰境修士和他一樣,都是老奸巨猾之輩,自然想到了這一,於是紛紛折返而回。
可找了這么長時間,卻始終沒有發現那子的身影,此子仿佛憑空蒸發,讓幾人大動肝火。
十余個化嬰境修士,竟然讓一個築基期子從眼皮子底下溜走,出去誰人會信。
東方墨二人透過棺材的縫隙,看到一道白光再次消失在天邊,心中的石頭才又一次落下。
之前要不是影子管狀的瞳孔,不時看向虛空某處,從而引起了他的懷疑。恐怕二人想要立刻溜走,必然會敗露行蹤。
這些化嬰境修士,每一個都是活了無數年的老怪物。不管是實力,心智,還是手段,都遠遠不是他能夠比的。
為了保險起見,二人又隱藏了數日的功夫,這才將棺蓋緩緩滑開。
東方墨將影子放出後,兩人隱若在熒光當中,悄悄的向著墳谷深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