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時的東方墨並未妄動,只見他臉上原本輕佻的神色,瞬間變得冰冷異常。
他的耳力何等敏銳,通過剛才那聲冷哼,他立刻判斷出面前的血袍男子,就是當初在月光寒潭中,趁他沒有防備的時候,將他轟出的那人。
同時他也終於明白,剛才此人看到自己時,應該也是認出了自己,才會同樣有些詫異。
念及此處,他眼中殺機浮現,體內法力不再保留的瞬間爆發。
「轟……轟……轟隆!」
遭到了連續三次重擊後,頭頂遮蔽的血幕就被本命石硬生生轟開了一個大洞,一束光線頓時照耀了下來。
東方墨身形暴起,想要從那個大洞中沖出。
「晚了!」
血袍男子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來,就看到幾乎是東方墨剛剛有所動作,頭頂血幕上的大洞就愈合如初。而後又是稀里嘩啦的血珠降下。
「血元神功,給我煉!」
血袍男子一聲爆喝。
霎時,周遭的血腥味大漲,血珠猶如滾燙的開水,冒出一縷縷煙霧。
東方墨身形頓下,看向血袍男子他身軀表面一條條黑色的魔紋游走起來,接著大袖一拂。
「唰唰唰……」
黑雨石迸射而出,眨眼就到了此人面前數丈。
見狀血袍男子只是對著面前輕撫而下,一面蠕動的血盾憑空出現,嚴嚴實實的將他擋在身後。
他面前的這面血盾可不是普通之物,若是尋常法器觸,必然會被污穢的靈性大失。
「噗噗噗……」
然而隨著一陣密密麻麻的聲響,讓人駭然的一幕就出現了。不只是那面血盾,在血盾後方的血袍男子,身軀被黑雨石給轟出密密麻麻透亮血孔,看起來就像馬蜂窩一樣。
低頭看著身上的無數血孔,血袍男子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東方墨撇了撇嘴,他剛才將體內的魔元釋放,因此黑雨石的威力被他施展到了最大,此人遭此一擊,直接被重創。
但下一刻,在他驚疑的目光中,血袍男子身軀砰地一聲爆開,一股粘稠的血霧猛然大漲,最後這股血霧向著東方墨沖了過來。
「找死!」
東方墨殺機更甚,此時他不退反進。同時從儲物袋和口中,再次祭出了兩件物品。
「當!」
隨著他手臂一花,一聲嘹亮的鍾鳴響起,一圈黑色的音波將沖來的血霧密不透風的罩在了其中。
「唔!」
僅此一瞬,一聲悶哼從中傳來,血霧這一次剎那潰散。
「當……當……當……」
東方墨根本不會給此人喘息的機會,震魂石敲擊著攝魂鍾,連綿不絕的鍾鳴傳來。在一圈圈黑色音波的攻擊下,潰散的血霧片刻間就消散無蹤了。
但東方墨並沒有放松警,他感受到血袍男子沒有就此死去。
只見他將耳力神展開,仔細的聆聽。奈何始終無法聽到任何動靜。
關鍵時刻他向著腰間一摸,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面古怪的小鏡,而後法力滾滾注入其中,接著將小鏡向著周身照去。
當顯身靈光鏡照耀到他身側某個方位時,一個血色人影在鏡光中顯現了出來,並保持向著他潛伏而來的姿勢,似乎是想趁他不備,給予重創。
東方墨陡然張嘴,「咻」的一聲,一條血線從他口中激射,快若閃電的打中了那個血色人影的胸口。
「啊!」
在血透絲結結實實一擊下,一聲慘叫頓時傳出。只見血色人影踉蹌後退,最終身形砰的一聲爆開,化作血霧後再度消失不見。
東方墨掃視一圈後,手指掐動起來。本命石沖天而起,在砰砰聲中,片刻間頭頂的血幕又一次被轟開一個大洞。
他抓住時機身形一晃,將隱虛步施展後,眨眼沖了出去。
站在百丈高空他向著下方一掃,就發現那張血幕罩住了方圓百丈的范圍。
東方墨向著下方一抓,而後一壓。
十余丈之巨的本命石大漲到二十余張,流星一般向著腳下的血幕墜了下去。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遭此一擊,腳下的血幕被轟的四分五裂,就連整個大地都動盪了起來,一條條粗大的裂縫咔咔蔓延。
做完這一切之後,東方墨才凝神查看著。
在他注視下,十余個呼吸後,血幕收縮,無數血珠紛紛而至的融入了進去。最終血幕變成一件靈性喪失的血色披風,一個人影也從披風當中浮現。
血袍男子此刻臉色蒼白,看向東方墨忌憚無比。最恐怖的是,在他脖子以下的地方,那些密密麻麻的血孔還在,汩汩流淌的鮮血從他體內不要命的涌出。
但詭異的是,無數的鮮血卻沒有從他身上滴落下一滴,仿佛又融入了回去。
東方墨嘴角邪魅一揚,黑雨石一擊已經將此人重創了,現在此人的氣息還不足最先的一半。
可突然間血袍男子笑了,看向東方墨笑了,那笑容陰冷無比。
與此同時,東方墨驚駭的發現,自己體內的血液,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溫度大漲的同時亦是逆流起來。在體內經脈中四處亂串,一時間他身軀的皮膚開始變得泛紅。
他早就知道此人修煉的乃是某種詭異的血道功法,此刻血袍男子居然想要操控他體內的血液。
不過東方墨具有血脈之力,若是他血脈之力爆發,實力還會暴漲一大截。因此在他看來,此人的打算完全就是痴人說夢。
「就憑你!」
不屑的看了血袍男子一眼後,他法決運轉,逆流的血液一頓,緊接著就平息並恢復如初,開始潺潺流淌。
不止如此,這時他心中一股戾氣油然而生,那種久違的嗜殺之感悄然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