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太過愧疚的原因,他不敢說見過。
慕容婉重重的嘆了口氣。
她好似整個人,在此時都蒼老了幾分。
月光照在她好看的側顏上,能看到她臉上的淚痕,新的眼淚又沿著淚痕滑下,形成新的淚痕。
新啼痕壓舊啼痕,斷腸人憶斷腸人……
「其實,我應該恨他的吧!」
「他殺了我父親,他明明答應過我,會放過我父親一馬,他一直都是個重承諾的人,但他還是騙了我,他殺了我父親……」慕容婉喃喃著,回憶起曾經的一幕幕。
「他還曾經威脅我。」
「他說,如果我敢死了,他就會屠了慕容家滿門。」
「沒想到,到頭來……他竟然比我先走了一步。」
慕容婉凄慘的笑了笑。
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滴一滴的落下,「我以為我會開心,我以為我會放開手腳大干一場,我以為我終於可以擺脫他的枷鎖……」
「可好像,有的人一旦刻在了心上,就真的再也難以抹去了。」
秦墨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望著遠方的夜景,喃喃道,「他何德何能,與你有殺父之仇,還值得你去悼念。」
「司徒先生,可知他是誰?」
秦墨微微一怔。
他不想聽到那個名字,總之不想從她的嘴里聽到,他甚至希望她說的是別人的名字,那樣他能放下曾經的罪惡感,能放心此時內心的愧疚。
他甚至有些煩躁。
甚至有些想要罵慕容婉。
你特么腦子進水了?一個殺了你爹的人,你還要去懷念?
「我……不知道。」
「他是我的一位故人,他叫秦墨,司徒先生應該聽過。」
慕容婉好似好久沒有再提及這個名字,當再說起來時,她聲音都有些輕微的顫抖。
「好了,繼續走吧!謝謝你。」
慕容婉擦干淚水,又恢復到了冰冷的樣子。
好似一切都從未發生過一樣,她把披著的外套還給了秦墨,下了小山坡,開車與他一同離去。
之後的路程,車內依舊很安靜。
只是與之前的安靜不同,這種安靜,令人覺得有些壓抑,有些喘不過氣來。
直到開了很遠的路程,車方才停到了遠郊的一處荒野之上。
有兩輛越野車停在了遠處的荒野之上,車頭上坐著一位女子,車身上靠著兩位男子,這三人也算是秦墨的老相識了。
慕容蘇雪、尉遲凌天和紀宇。
三人好似早已等候多時。
紀宇依舊拿著鏡子,擺弄著自己的發型。
哪怕此時天已很黑了,也擋不住他追求美的腳步。
慕容婉帶著秦墨從車內下來,他才收起了鏡子,慕容蘇雪也從車頭上跳下來,三個人上下打量著秦墨,眼中多少有些不屑。
焱陽誅神,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
面對地方的武道之人,向來看不起,也實屬正常。
本來,地方的武道之人就很羸弱,從實力上與焱陽相差太多,更別說和誅神殿這個級別比了。
他們在做這件事之前,就了解了這個司徒昱。
華海梅花分組總負責,實力不過武道宗師級別。
武道宗師在地方上,已算是能開宗立派的一代人物,但對於誅神殿來說,甚至還比不過他們手下的人。
「司徒先生,怎么……還想和我們比試比試?」尉遲凌天嘴角揚起一絲高傲的笑意。
紀宇接過話來,笑著道,「我們四人,你隨便挑,讓你一只手也可以。」
「只要你能打過其中一人,我們自願退出這次進入高武的機會。」
「但我還是勸你,放棄吧!帶著你的組員們趕緊回華海吧!焱陽水深,你們這些人玩不起的。」
一旁的慕容蘇雪,擦拭著手里的匕首。
她也同樣淡淡的看了秦墨一眼,「司徒先生,不打已然知道結果,我也不知你哪來的自信,敢過來找我們。」
「要想殺你,只需一招。」
「希望你考慮清楚。」
他們更希望『司徒昱』放棄,畢竟要是不小心失手殺了司徒昱,這事兒讓梅蕪樓主知道也不好辦。
他們和司徒昱的境界相差太大。
很容易不小心秒了他。
就像人和螞蟻戰斗一樣,一不小心就容易把螞蟻弄死。
秦墨淡笑著搖搖頭,「我還是想試試。」
「那你選一個吧!」紀宇無奈的搖搖頭。
既然非要不見黃河心不死,就讓他試試也行,他們盡量收手也好。
秦墨指了指紀宇,又指了指尉遲凌天,最後又指了指慕容家姐妹……
四人茫然彼此看了眼,尉遲凌天疑惑問,「你快點兒啊!趕緊隨便選一個吧!」
「我選好了。」
「啊?」
「我選……你們四個。」
秦墨嘴角揚起一絲玩昧的微笑,在這冷風的夜色下,甚是詭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