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道觀(1 / 2)

天可汗 西風緊 1619 字 2020-06-18

第77章 道觀

回頭是幽長的長街,籠罩著淡淡的薄霧,偶爾有一陣微風吹得木樓上的旗幡輕輕搖曳。地面上還有菜葉破紙竹簽等被丟棄的雜物只待次日凌晨雜役來清掃,現在一個人影都沒有。

薛崇訓轉身看著面前的黑漆大門,門方上有三個字「上清觀」。正待想叫人敲門時,牆角出現了一個人影,穿著灰色的布衣服,那人說道:「郎君這邊請。」

說話聲尖尖的,不男不女的感覺,薛崇訓頓時猜測可能是個太監。他們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便向說話的那個人走過去。

「魚公公恭候多時了。」那小太監又說了一句,便帶著薛崇訓等著沿著圍牆走了一陣,轉過牆頭,側邊還有一道小門。門口站著一個穿葛衣的小生。

這時薛崇訓回頭對方俞忠道:「你在外面瞧著,有什么狀況好有個接應。」

於是薛崇訓便帶著三娘,跟著那小太監進了門。葛衣小生伸出腦袋在牆外左右瞧了瞧,這才「嘎吱」一聲關上院門,上了門閂。

院子里光線暗淡,正中間有座二層的歇山頂式廟宇,四人並沒有去那里,而是沿著廊廡從一道洞門走了進去。越走越荒蕪,薛崇訓心里莫名有種緊張感,走了一陣那帶路的葛衣小生也告辭離開了。

這時他們來到了一棟木樓前面,只見魚立本正站在那里,抱拳為禮道:「友人來訪,幸會幸會。雜們樓上說話。」

「請。」薛崇訓也不多言語,只待關起門來再說。遂與三娘一起,還有魚立本三個人進門上樓,而那個小太監則留在了下面。

「這是客房,不過道觀一般不留宿客人,所以整棟房子里都沒有其他人。」魚立本一般走一邊說道。

薛崇訓好奇地問道:「魚公公在這里有相熟的故人?」

魚立本道:「故人已去。要說雜家和此間主人的交情,那是則天大聖皇帝時候了,那時候皇帝常住東都,雜家因此認得這上清觀的主人,相交甚歡……唉,可惜人已逝去,空余這間道觀。」

薛崇訓心下有些感觸,便沉吟道:「煢煢白兔,東奔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三人一起進了一間客房,房中擺設簡陋,有張床,竹子做的胡床和桌案,都沒上漆,顯得十分粗糙。魚立本請薛崇訓二人入座,薛崇訓坐於上位,三娘卻不坐,只是默默站在一旁。

薛崇訓想起官妓里那歌女說的事兒,忍不住說道:「聽說此間道觀有個女道士……」

「哈!」魚立本搖頭道,「多屬謠言,薛郎不必當真。」

聽他稱呼起姓來了,說明這個地方是可以說話的地兒,不然就容易暴露薛崇訓的身份。於是薛崇訓心下也放松了一些。他好奇道:「何以有這種謠言?」

魚立本道:「別人說的那女道士,定然就是指『玉清』道姑,那是她的道號。她便是我那故人之女,其先父亡故之後便繼承了此地。後來東都有個官吏聞得她的芳名,欲納之,但玉清要他辭官做道士……自然就沒談攏,又因東都官場上有人和我那故人有交,偶爾也會來求丹,謠言便由此而生。」

「這么說是那個欲納玉清的官員造出來的謠?」

魚立本沉吟道:「這個雜家也不甚清楚,也許真有留宿官員之事?這幾年雜家一直在長安,許久沒有和東都有往來了。」

兩人聊了一會女道士,不再那么生分了,薛崇訓這才起身走到後面窗戶前,打開窗戶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也沒有欄桿樓台,窗戶孤懸在這樓閣上。

魚立本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三娘,這個侍衛被薛崇訓隨身帶著,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他便沉聲道:「殿下吩咐見了薛郎,一切都聽您的安排。雜家應該做些什么?」

薛崇訓關上窗戶,走回屋中間,拉了拉自己坐的那把胡床,移到魚立本身邊,低聲說道:「我要去幽州找李守禮,但為了事兒更穩妥,我到幽州之前你先去那里。你這樣辦……」於是薛崇訓在魚立本的耳邊耳語了一陣,魚立本時不時點點頭作為應答。

魚立本聽完之後皺眉道:「他會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