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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爭……」

「他死了最好，」嚴爭突然打斷了她，眼角有眼淚滑出，「他害媽媽傷心難過，他不配當我和妹妹的爸爸！」

「爭爭，不可以這樣想，」布桐強忍住心底的酸澀，幫他擦去眼角的淚，認真地看著他，「他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不要去恨他。」

「可是媽媽還想他，對不對？」嚴爭的眼淚越流越凶，「妹妹的生日跟他是同一天，我們回國之前，妹妹生日的時候，我看見媽媽悄悄哭了。」

布桐搖了搖頭，「媽媽沒有，媽媽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他了，你不提起的話，我都已經忘了，寶貝，遺忘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答應媽媽，讓他在你的記憶里，留在曾經最快樂的一瞬間，不要記恨他，好不好？」

因為恨一個人，真的太辛苦了，這樣的辛苦，她一個人承受就可以了。

嚴爭才八歲，這不是他應該承受的。

「媽媽，」嚴爭抱住她的脖子，「你不要怕，爭爭會陪著你保護你。」

「乖，快睡吧。」布桐在他身旁躺了下來，「今天媽媽陪你睡。」

嚴爭緩緩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就傳來了勻速的呼吸聲。

布桐安靜地躺著，清澈見底的雙眸平靜地看著天花板，不曾有任何思緒翻涌，片刻後，便沉靜地閉上眼睡覺。

……

第二天一早。

布桐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見林澈正在給剛睡醒的小月牙換著尿不濕。

「桐桐，你昨晚怎么沒回房睡？」林澈停下手里的動作，溫柔地看著她。

「爭爭剛回來，有點不適應，我就陪他睡了，小月牙昨晚沒鬧覺吧？」

「沒鬧，就是白天睡多了，昨晚睡得晚，孩子剛回帝都肯定不適應，這幾天我得在家陪著，不去公司了。」

「公司那邊我能應付得過來，」布桐頓了頓，道，「澈哥，謝謝你，這些年你為小月牙付出太多了，可是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你應該去談戀愛，結婚生子，過自己的生活。」

林澈目光凝了凝，很快轉過頭去，給躺在床上吃手指的小月牙換好尿不濕，溫潤的嗓音緩緩開口道，「現在這樣的生活，對我來說真的很好，我不想改變。」

「可是澈哥……」

「桐桐，」林澈打斷了她，「你去給月牙兒挑件裙子，我給她梳頭。」

「……好。」

三個人洗漱好下了樓，江擇一直接把小月牙抱了過去，寵溺地看著她，「早上好我的小公主，叫舅舅。」

小月牙一開口，嘴里的奶嘴便掉了出來，她咿咿呀呀地叫著，表達不滿。

江擇一滿臉心疼，「怎么還是老樣子不會說話，我再去找找有關方面的專家，看看小月牙的情況吧，我還是不放心。」

雖然剛開始留下這個孩子，是無可奈何，畢竟當時這個孩子是布桐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可當他看著孩子出生，看著她一點點長大，那種血濃於水的愛怎么也擋不住。

幸運的是，小月牙長得跟布桐一模一樣，一點都不像厲景琛，這多少也讓江擇一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