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原地焦灼地等待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救援人員才終於叫了一聲，「看到人了，把繩子扔下來！」

沒多久，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和楚牧就被救了上來，兩個人都已經昏厥，楚牧身上除了一身的灰塵，剩下的全是血。

「來人，醫生！快！」

醫生和護士急忙抬來了擔架，把楚牧送上了救護車，那個孩子也被人帶去檢查身體。

「這個小伙子人真不錯，」救援人員從廢墟里爬出來，哽咽道，「他把那個孩子緊緊護在身下，替他擋住了落下來的天花板，孩子應該沒受傷，可他自己卻……」

布桐的心狠狠一顫，轉身上了救護車。

……

楚牧是在回程的路上醒來的。

他睜開眼，看見布桐的臉，嘴角揚了起來，虛弱地開口道，「桐桐……」

「楚牧，你醒啦？」布桐正在拿濕巾幫他擦著臉，沖著他燦爛地笑著，「你別怕，我們現在在回市區的路上，等到了市區，就可以坐直升飛機送你回帝都治療了，來得匆忙，帶來的葯品不齊全。」

楚牧笑了笑，「你別騙我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活不了了……」

布桐強忍住眼淚，「你不許胡說，你得好好活著，不許輕言放棄，楚牧，你堅強一點，爺爺還在昏迷，你說過要陪著我等他醒來的。」

「這句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楚牧抬起插著針管正在輸液的手，摸了摸女孩的臉，「桐桐，你應該堅強一點，你不該輕言放棄……我很想替你爸爸向爺爺敬孝道，只可惜……」

「楚牧，你別說了，我都聽你的，」布桐重重地點點頭，「我們一起堅強，誰都不輕言放棄，好不好？」

楚牧轉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他躺在救護車上，旁邊除了兩個醫生，布桐的身旁還坐著錢進和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看樣子是個保鏢。

「桐桐……」楚牧收回視線，重新望向布桐，「你很想他，對嗎？」

「當然沒有，」布桐笑著搖搖頭，「我早就忘了。」

楚牧痛苦地閉了閉眼，眼淚順著眼角溢了出來，「可是我還沒說他是誰……」

布桐一怔，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鑿開，破了一個大口子，無數的暗涌從里面傾瀉而出。

楚牧難過地看著她，再也舍不得多眨一下眼睛，「我這輩子，最羨慕的人就是厲景琛了……因為他得到了你所有的愛……」

坐在最尾端的厲景琛身子一僵，震驚地望向了楚牧，又望向了面無表情的布桐。

「可是我最恨的人，也是厲景琛……他得到了你，卻又辜負了你……更可恨的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始終都沒能夠放下他……我好恨他，真的好恨……你這么好，他怎么可以這樣對你……」

「楚牧，你別說了……」布桐痛苦地搖著頭，「當我求你了，別說了……」

「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楚牧努力揚起笑臉，想要留給她最美好的樣子，「我知道自從他走了之後，你再也沒有快樂過，無論是我，還是林澈……爭爭、爺爺，所有的人，都沒能讓你再次快樂起來……你把自己的心塵封了起來，誰也進不去，你自己也出不來，你就像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軀殼，因為你的靈魂，早就被厲景琛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