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別太排斥了，多個人幫你照顧葉總不是很好嗎？而且別人照顧，說不定還比不上慕東臣。」

「這倒是，要不是看在他對我爸也算是盡心盡力，我早就把他趕走了。」

「......」

......

病房里，葉文齊看著布老爺子，強打著精神開口道，「老首長，真是對不起，我沒辦法招呼您，連杯水都沒法給您倒。」

布老爺子笑著擺擺手，「我來這里不是為了喝水的，你不要這么客氣，你活到這個年紀，怎么還做出這種傻事啊？」

葉文齊眼眶濕潤，「我就是想去跟穎涵當面道歉，我欠她的，這輩子沒辦法還了，所以我想早點見到她，給她做牛做馬補償她。」

「你又沒真的死過，怎么知道死了之後靈魂會去哪里？」布老爺子笑著道，「再說了，你死了，詩詩怎么辦？」

「詩詩......」提到唐詩，葉文齊更難過了，「詩詩不會原諒我的，我這個父親，只會給她帶來痛苦，所以我不想再打擾她的生活，她現在有外公外婆，有丈夫還有孩子，會過得很好。」

「你怎么知道詩詩不需要父親？」布老爺子嘆了一口氣，「沒有誰會不需要父親，尤其是對於女孩子來說，父親就是山，是她最強大的依靠，詩詩只是被困住了，一時走不出來，等她哪天走出來了，就會知道，能找到自己的親生父親，是一件多幸運的事情。」

「老首長......」葉文齊泣不成聲，「真的會有那一天嗎？」

「會的，她是要當媽媽的人了，內心會越來越柔軟，她會諒解你的，我相信詩詩的媽媽如果能看到這一切，也不會希望你做傻事，而是希望看見你陪在女兒身邊，彌補詩詩缺失的父愛的。」

葉文齊痛苦地流著淚，「我對不起穎涵，對不起詩詩......」

「你這輩子注定已經無法當一個好丈夫了，但是你還能當一個好父親，不是嗎？將來你還會是一個好外公，過去的無法彌補，但是能抓住的、能補償的，你為什么不去做，而是選擇逃避呢？」

葉文齊的雙手緊緊攥著被子，無聲沉默。

布老爺子繼續道，「我知道對你來說，死反而是一種解脫，可是你想過詩詩沒有，你死了，她這輩子，都得不到父愛了，她已經沒了媽媽，再失去爸爸，她得多遺憾啊。詩詩受的苦已經夠多了，你忍心讓她繼續遺憾嗎？」

「不，老首長，只要詩詩需要，就算是我這條命，我都願意給她，只要她能接受。」

「詩詩要的是父愛，要你的命做什么？」布老爺子拍拍他的手，「一了百了很容易也很輕松，但是人來到這世上走一遭，是有自己要履行的責任和義務的，詩詩現在就是你的責任和義務，你不能這么自私丟下她，她可是你和你最愛的人，你們兩個愛情的結晶啊。」

「老首長說得沒錯，」葉文齊哭著點頭，「穎涵不會希望我這么不負責任丟下詩詩的，詩詩已經夠苦的了，不管她會不會原諒我接受我，我身為一個父親，都不能再丟下她。」

「這就對了，我了解詩詩，她的內心其實很柔軟很善良，你給她一點時間。」

「我當然願意給，只要我能為詩詩做點什么，我會很高興的。」

「那你首先要做的，就是為了她好好活著，懂了嗎？」

葉文齊重重點頭，「我明白了，謝謝老首長。」

「好好養身體，別跟自己過不去了，詩詩還算聽我的話，只要有機會，我會幫你勸她的。」

「多謝老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