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結束會議，靠在了大班椅上，看著書桌上的照片失了神。

照片是去年剛拍的全家福，只不過跟星月灣那張掛在牆上的不一樣，這張上面多了沈知夏。

按照習慣，他和沈知夏沒結婚，她是不會來厲家拍全家福的，但布老爺子提議要沈知夏加入再拍一張，大家自然不會有意見，於是就有了這張照片。

照片里，沈知夏站在他身旁，頭發還是當初的黑長直，許是第一次跟他拍全家福，臉上的笑容有點害羞，眉眼溫順，恬靜大方，很是乖巧。

不知道為什么，厲溫故腦海中，驀地就浮現出沈知夏今天穿著一身黑色賽車服和她淡漠疏離的臉。

跟照片上的女孩判若兩人。

是她變了，還是他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她？

他寧願是後者，最起碼她對他的感情沒有變。

可如果真是後者，他又是那么的自責，恨自己過去對她的關心不夠。

厲溫故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掌狠狠攫住，壓抑得他透不過起來，胸口那股鈍痛，更是久久無法緩解。

他閉了閉眼，拿起手機，打出一個電話，「查查夏夏，我想知道，她還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

快到飯點的時候，厲星辰來了，拿來了一小盒的堅果，神秘兮兮的道，「猜猜這是什么？」

沈知夏笑著回，「每日堅果呀。」

「錯，這可不是普通的堅果，是嚴厲同學從幼兒園帶回來的，說是今天表現好的獎勵，他說溫故工作辛苦，要送給舅舅吃。」

「月牙姐姐，嚴厲也太懂事了吧？」

「你想多了，嚴厲同學已經自己打開嘗過了，因為不喜歡吃，才想著給溫故的，服不服？」

沈知夏和沈浪都笑出了聲。

厲星辰把堅果遞給她，「我不去找溫故了，你幫我給他，叫他吃完，別辜負了他寶貝外甥的一番心意。」

「好。」

厲星辰很快走了，只是吃完飯又給沈知夏打來了電話，「夏夏，來我家一趟。」

沈知夏正愁沒理由避開厲溫故要陪她散步的事情，立刻答應了，「馬上來。」

她獨自散步去了厲星辰那邊，沒看見嚴厲小朋友，問道，「嚴厲寶貝呢？」

「嚴爭帶他出去玩了，估計是走到亮哥那邊去了吧。」厲星辰帶她去茶室，「坐，我泡茶給你喝。」

「謝謝月牙姐姐。」

厲星辰長得美，泡起功夫茶來，舉手投足都動人，別說男人了，女人都愛看這樣的畫面。

厲星辰一邊泡茶一邊抬眸看了她一眼，「盯著我看干什么？不認識啦？」

「月牙姐姐好看。」

「你也好看。」

沈知夏失笑，「商業互吹。」

「嗯。」厲星辰給她倒了杯茶，「嘗嘗。」

「好香啊。」

「我老爸那拿的茶葉。」

「難怪這么香，景琛叔叔手里的都是好東西。」沈知夏嘗了一口，「入口清香，回味甘甜，好茶。」

厲星辰自己喝了一口，笑道，「還記得小時候，我老媽非要我們學習泡茶品茶，我是很抗拒的，就想跟亮哥嚴爭出去瘋玩，但你就很能靜得下心來做這些事情，因為你跟溫故一樣，都是偏安靜的人。」

沈知夏點頭，回憶道，「我還記得有一次你假裝很聽話，轉頭就把茶室的門反鎖上了，然後偷偷從窗戶爬出去，結果把額頭磕破了，景琛叔叔心疼了半個月。」

厲星辰也是記憶猶新，「是啊，時光飛逝，一轉眼我都這么大了，孩子都能打醬油了，那個時候的你整天溫故長溫故短的，但你一定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需要依靠假裝失憶來推開溫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