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雨煙卻搖了搖頭，認真道：「你所做的布置，的確會讓不少人死於非命，但，這對萬劍閣和十八皇朝來說，卻是最好的辦法。」

「季淵和夏雲青的暗中潛伏，已經說明，大羅金門和神霄殿的勃勃野心，只要時機成熟，他們就會蠻橫出手，強行奪下兩大宗域。」

「如果真到了這一步，十八皇朝和十八古城，將會被血洗一空，更甚者，連城池都會被焚毀，徹徹底底的清算，不留下一絲痕跡。」

秦雨煙親身經歷過皇城血戰，對於獨裁者的殘暴手段，她何嘗不了解，嘆息道：「於此相比，獸潮帶來的災難，太小，根本不值得一提。」

說到這，她將俏眉挑起，怪聲道：「其實，你所做之事，皆是為了十八皇朝，也是為了十八古城，只可惜，偏偏有些人看不懂，也不理解，才會反抗於你。」

「或許吧。」楚行雲聳了聳肩膀，無所謂道：「亂世之下，自當混亂四起，順從者，生，反抗者，殺，無須多做解釋。」

聽到楚行雲此言，秦雨煙先是愣了下，隨後笑靨越來越濃厚，她盯著楚行雲許久，最後感慨一笑，開口道：「世事真是奇妙。」

楚行雲同樣看著秦雨煙，神態微滯了下，不知道秦雨煙這話是什么意思。

「遙想當初，你只是一名落魄家族的家主，家徒四壁，手無權勢，但在短短數個月時間，你瓦解水家，振興家族，並且成為西風城第一天才，連城主和閻毒都被你收服，願為屬下。」

「在此後，你踏入了皇城，不僅闖下累累聲名，還建立雲騰商會，將流雲皇朝的經濟命脈握在手中，擁有無窮無盡的聲譽，勢力。」

「而此時此刻，你已是高高在上的陰陽強者，一舉掌控十八皇朝和十八古城，坐擁浩瀚宗域，一聲令下，萬千人俯首屈膝，不敢不從……」

一道道回憶話音，從秦雨煙的口中吐出，使得她的雙眸逐漸變得迷離，眼瞳內，隱隱閃爍出仰慕光華，就如小女人那般，完全沒有平日的雷厲風行之姿態。

這一路走來，秦雨煙，親眼見證了楚行雲的崛起。

從普普通通的青澀少年，到驚才艷艷的妖孽天才，再成為高高在上的萬劍閣閣主，楚行雲的每次蛻變，太震撼，讓人無法相信。

尤其是剛才，楚行雲所展現出來的氣勢，讓秦雨煙產生了錯覺，一度以為，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名久居高位的掌權者，將所有事宜都掌握在了手中，運籌帷幄，意展千里。

「世事確實奇妙，但，世事也變幻無度，我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完成心中所想而已，並沒有你說的那么高尚，無私。」楚行雲的語氣微凝，身上重新散發出威嚴之氣息。

見狀，秦雨煙又是淡淡一笑，但這笑聲過後，她望向楚行雲的眼眸中，卻浮起了一抹難以察覺的悵然。

不知道為何，她看著楚行雲一步步成長，一步步變強，心中充滿仰慕之時，也充滿了無力感，仿佛，她和楚行雲的距離，正在越行越遠。

「倘若我能在水流香之前，與楚行雲相識，那該有多好。」

忽然間，一個古怪念頭，浮現在秦雨煙的腦海中，連她自己，都被這個念頭嚇了跳。

不過，這樣的念頭，也在雪輕舞的腦海中緩緩浮起，使得她那一雙絕美的眼眸，正聚焦在楚行雲的身上，無法移動半分。

同樣的，雪輕舞內心深處的無力感，猶在，但比起秦雨煙，卻更為的強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