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的姜天牧還算是一個真正的人，充滿了生機。

但是現在，他卻如同一具行走的屍體。

不僅如此，他身上竟然散發著一股讓蕭凡忌憚的氣息。

姜天牧探手一揮，一座涼亭出現，隨意在涼亭中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端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悶下。

蕭凡也不客氣，在另一頭坐下，拿起酒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的酒你也敢喝？」姜天牧打趣的看著蕭凡。

「難道還能毒死我不成？」蕭凡抿了一口，頓時感覺口中源力充沛，渾身毛孔舒張開來，「好酒。」

「說吧，你等我所為何事？」姜天牧再次開口。

蕭凡看了一眼四周，一個個黑衣人盡收眼底，他深吸口氣道：「我想知道，你我是敵是友？」

「很重要嗎？」姜天牧彷如早就猜到了蕭凡的問題，「即便我說了，你也會相信我嗎？再說，就算是敵是友，也不是你我說了算。」

「那是誰說了算，僵嗎？」蕭凡眯了眯雙眼。

說出此話之際，他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姜天牧，想要看出一些什么來。

然而，姜天牧卻是神色無比輕松，笑了笑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愧是被他看上的人。」

蕭凡隱隱猜到了姜天牧口中的「他」是誰，只是他不知道，其口中的「他」，與僵族有什么關系。

「你我的立場雖然不同，但是，暫時來說，我們談不上敵人。」姜天牧主動給蕭凡倒了一杯酒。

「那以後呢？」蕭凡凝聲問道。

「以後？」姜天牧一愣，「以後你管它這么多，活在當下就好，以後就算天崩地陷又如何？」

「你這話，我倒是不認同。」蕭凡端起酒杯，一口悶下，道：「人總是應該有點目標才對，要不然渾渾噩噩一輩子，又有什么意思。」

「渾渾噩噩不好嗎？」姜天牧不以為然，「我就是渾渾噩噩了一輩子，感覺還不錯，人吶，知道的越多，背負的越多，總有一天會被壓垮。

有時候，我覺得，人還沒有一具屍體自由。」

蕭凡看著遠處的黑袍人，收集著一具具屍體，搖頭道：「他們自由嗎？死後都要被你們利用。」

「所以我才說，屍體比人更自由，他們復生之後，得到了新生，同樣也會失去自由。」姜天牧依舊支持自己的觀點。

「跟我說說僵吧，他到底是生是死？」蕭凡不想糾結誰更自由的問題，人本來就不是屍體。

除非他死了，否則的話，他是不可能不顧無盡神府，不顧身邊的親朋好友的。

姜天牧微微沉吟，半響才道：「我可以確切的告訴你。」

蕭凡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

「我希望他死了。」姜天牧深吸口氣道。

蕭凡詫異的看著姜天牧，雖然他不知道姜天牧在僵族的地位，但是，作為一個僵族，怎么可能希望僵族之主死呢？

要知道，僵可能是唯一一個能夠與仙抗衡的存在啊。

可姜天牧的神色一點也不作假，這讓蕭凡內心更加疑惑。

「可惜，他想死很難，估計有很大的可能還活著。」姜天牧深深的嘆了口氣。

「若他活著，我們會是敵人？」蕭凡凝聲道，他還是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

「很重要嗎？」姜天牧盯著蕭凡道。

「很重要。」蕭凡鄭重的點點頭，「若是如此，這些屍體，你們不能拿走，以後也不能從太古神界拿走一具屍體。」說出此話之際，蕭凡身上綻放著若有若無的氣息，頗有隨時動手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