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文寧額頭的青筋蹦了蹦,只覺得自己快要被容嫻給氣死了,她低聲吼道:「誰灰心喪氣了,我剛才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
容嫻鏗鏘有力的回道:「有。」
她側頭看向姒文寧,眼底隱隱有些許擔憂:「聽姒姑娘這么一說,我才想起下午那會兒鈴蘭師姐胳膊被劃傷了。不知鈴蘭師姐的傷勢如何了?我有些療傷丹葯想送給鈴蘭師姐。」
姒文寧木著一張臉,連表情都做不出來了,她無力道:「久留與鈴蘭這么親密,你心里怎么想的?」
容嫻直言不諱道:「我很欣慰。」
說著她還肯定的點點頭,像個慈愛的長輩一樣到:「久留性子冷清,我一直怕他沒有朋友同伴,如今見他與同門相處不錯,也能放下心來。」
姒文寧:「……」
她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容嫻,發現這人真的沒有半分難過失落,也沒有嫉妒怨恨,只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別提有多憋屈了。
姒文寧語氣有些沖道:「你喜歡的人跟別的女人親親我我,你就沒有一點兒痛苦?」
容嫻:「!!」
容嫻一懵:「啊?」
隨即恍然,原來你跟我嘮叨這么多是准備看笑話呢。
她眨了眨眼,眉眼彎彎道:「姒姑娘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跟久留並非你說的那種關系。」
她目光清澈,語氣誠懇的說:「久留是我很好的朋友,與游風並無不同。他若跟鈴蘭師姐有情人終成眷屬,我也會祝福他們的。」
姒文寧、姒文寧只覺得自己的認知經過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完全沒想到容嫻居然會這么說。
「你不喜歡沈久留?」姒文寧驚詫的問。
容嫻搖搖頭,一派雲淡風輕,似笑非笑的說:「看來姒姑娘確實誤會了,我一直當久留是知己。」
看著姒文寧不可置信的模樣,容嫻眉目柔和悲憫,就像廟宇里享受人間香火的神佛,慈悲通透,卻遠離紅塵萬丈之遙。
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畢生所願,救眾靈疾苦,恩澤蒼生,從未想過私人感情如何。」
她仰頭看著天空上的月牙,嘴角的笑意清淺柔和,悠然嘆道:「也許有一天,當天下蒼生再也不需要我時,我會找一個愛我和我愛的人相守一生,像凡人一樣茶米油鹽,白頭到老。」
她語氣溫柔如水,像是一根羽毛輕輕拂過你的心臟。
容嫻微微側頭,眼尾上挑,裝模作樣道:「可我知道不會有這么一天的。眾生皆苦,沒有一人能活得自在,在這個天地大熔爐里,人人都在苦苦掙扎,上天冷眼旁觀時,我只能用自己僅有的生命去拯救那些身陷地獄的人。」
說著,她假惺惺的抹抹眼角,嘆道:「這可真是蒼天無眼啊。」
姒文寧:!!
姒文寧神色復雜無比,盡管她覺得容嫻這樣的堅持很愚蠢,但心底不可抑制的冒出一股股敬佩。
是的,敬佩。
在這熙熙攘攘皆為利時代,她更加敬佩容嫻的為人和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