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不對,沉聲喝道:「少宗主,醒來。」
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涼意在神魂深處響起,沈久留身體一震,眼里的血色全部褪去,額上冷汗涔涔,差一點他就入了魔障。
「多謝三長老。」沈久留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面無表情的說道。
三長老鄭重的教誨道:「少宗主,不要一時鑽了牛角尖,曾經的苦難只為磨煉你變得更優秀。別被負面情緒控住你,你要學會控制自己。」
沈久留眼里閃過一絲痛苦,清凌凌的眸子看著那些黑衣人,耳邊似乎能聽到親人的痛苦哀嚎,他喃喃道:「三長老,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唔。」
他胸口一疼,久違而又熟悉的噬心之痛又席卷而來。
我郁氏後人承守護之職,若有一日子孫後輩監守自盜,便日日承受噬心之痛,至死方休。
沈久留悶哼一聲,猛地將劍插在地上,扶著劍半跪著,那一股股尖銳的疼痛讓他恨不得將心挖出來,他滿臉痛苦的喃喃:「至死方休,至死方休嗎?」
容嫻嘴角揚起一抹細微的笑意,手中的能量瞬間消散。
她的動作隱秘非常,誰都猜不到沈久留的詛咒復發是容嫻動的手腳。
她撐了撐腦袋,漫不經心的想,是時候取回她寄放的寶物了。
「少宗主,少宗主?」三長老一慌,少宗主這是犯病了嗎?
他眼里滿是疼惜,這種痛苦只能靠少宗主自己撐過去,別的人誰都幫不上忙。
三長老掌心貼在沈久留背上,柔和的靈力涌入沈久留的經脈,希望能緩解沈久留的痛苦。
還在療傷的鈴蘭聽到沈久留的動靜,猛地睜開眼睛。
她推來粉荷強行中斷了療傷,直接被靈氣反噬,一口血吐了出來。
鈴蘭此時顧不得自己,她撲到了沈久留面前,顫抖著聲音問:「師弟怎么忽然又變成了這樣?這段時間不是好好地嗎?」
粉荷忙扶著她說:「鈴蘭,少宗主有三長老在,你的傷不能耽擱了,再這么下去會損了你的根基的。」
鈴蘭沒有應聲,她看著沈久留痛苦的模樣,恨不得以身替代。
粉荷實在勸說不動,直接動手將人打暈,又繼續為她療傷。
她們的動靜有些大,可容嫻沒有半點起身解救沈久留的意思,她注意力依舊在清波身上,幽幽的問:「還有誰?」
清波冷笑:「只有我們。」
對於他的冥頑不靈,容嫻沒有任何氣惱,她很認真的指出破綻道:「你說謊,當年殺人的確實是你們,但還有一撥人,起碼放火的是法修。」
清波沒有吭聲,顯然他並不准備將另一撥人暴露出來。
不是什么盟友約定,也並非他多么高尚,他只是想看著容嫻痛苦,看著她因為暗中的敵人惶惶不可終日,只要想想便覺得愉快。
容嫻心神一轉便清楚了清波的打算,她嗤笑一聲,涼涼道:「既然你不願意說,便不用說了。我能認出你們,也定會認出他們來。」
說罷,也不再理會清波,緩步朝著沈久留走去。
她來到沈久留面前,微微蹲下身,眼睛上的白綢緞依舊沒有摘下來。
她聽著沈久留壓抑的痛哼聲,語氣輕柔的問道:「很痛是嗎?」